兩次「全國普調一級」
1994年職業聯賽正式上馬是關鍵的一步。在此之前,一支省市球隊的主教練還是真正意義上的體工隊教練,享受的不過是比中學教師稍高一點的待遇:幾百塊錢一個月的「淨收入」,一次較豐盛的宴請或一套運動服裝對他們而言都算得上是「意外之財」。「紅山口會議」之後,從體工隊教練變成「職業教練」的一群人拿到了自己的第一筆「職業工資」。1994年,大連萬達隊的首任教練張宏根的工資標準達到了月薪3000多元,足球界的收入一夜之間遠遠超出了當時的平均水平。
現在看來,這個水平不值一提。周穗安後來對朋友說,雖然帶太陽神隊打了兩年亞軍,但並沒有掙到多少錢,因為月薪也就只有幾千塊錢;』95賽季擔任廣州松日隊主教練的謝志光的月薪在5000元左右,助理教練劉康也接近3500元;徐根寶在上海干的前兩個賽季,月薪也不過數千元,即使是1995賽季拿了甲A冠軍,也就是獎給他一套房,當然不是現在的商品房,而只是很普通的體委宿舍,用現在的話說產權還很不明確。但是的的確確,職業化最初的兩個賽季,畢竟讓很多人有了自己的「第一桶金」。有一件事最能反映他們面對這種變化的心情,張宏根帶萬達隊拿了』94賽季的甲A冠軍,俱樂部發給他5萬元獎金,老教練對著這筆錢直發愣,半天才問出一句:這都是我的嗎?
進入』96賽季以後,徐根寶在申花的月薪已經猛地上升到了10000多,而對成績的渴望使得贏球獎金開始成為整體收入中的「大頭」部分,以每贏一場30000左右的標準,一個賽季下來這部分收入已經達到幾十萬;申花當時還給徐根寶另外增設了一個「主教練基金」,約6萬,大概用於主教練的外事活動;而據原萬達俱樂部的人士介紹,1996年從日本回到大連執教的遲尚斌已經可以拿到近120萬的年薪。
這之後開始進入一個穩步發展的階段。徐根寶1997年從申花轉到松日執教,雖然只是在打甲B,但松日強烈的沖A慾望使徐根寶得到了近200萬元的年收入,這樣的數目已經很難僅僅從工資條上反映出來,實際上松日給徐根寶的明數僅是每月2萬元左右,但是在徐根寶剛到松日時,松日在香港的總部便已經給他開出了一張近70萬的支票,再加上後來的贏球獎金和一輛全新的奔馳車,據估算總值應該接近200萬。』98賽季遲尚斌棄萬達而轉投廈門,據原俱樂部人士透露,年薪是最重要的原因。
』98賽季以後,足球逐漸從最高潮上滑落下來,教練的待遇也因此停止了進一步的飆升,但仍然是維持在這個水平之上。不久前一家以民營企業為後臺的俱樂部打算聘請大牌國內教練,開價就是180萬,但最後卻還是沒有談成,由此也可見一斑。
灰色收入水漲船高
對於一些中下游球隊來說,頻繁地賣球往往成為「會做」的主教練的一大經濟支柱。本賽季初,吉利隊到客場比賽,主教練接到對方主教練的電話,根本就不敢接聽,生怕對方提出非分要求,結果事後知道人家就是來向他表示願意賣球,而開出的價格是150萬,這是近兩年在甲A流行的標準,可現在卻在甲B聯賽的初期、在形勢根本不明的情況下就已經提出來了。而據一般估計,如果是主教練親自出面聯繫,賣球所得的錢,150萬中聯繫人差不多可得20萬,一個賽季賣上幾場,半年的錢也就出來了。
第二個眾所周知的渠道便是買外援,在這項業務上相當有說話權的主教練往往是得利者,一個外援在一傢俱樂部來來往往,諸如在本國只能值幾千美金的南美外援往往到中國能賣到幾十萬,主教練不會看不到這條生財之道。尤其是一些還沒有確定合同的教練,往往會表現出更大的熱情,如果能在繼任者到來之前便敲定外援,哪怕回家呆一年也毫無問題。
國內教練與外籍教練誰更富?這或許並非是一個簡單的數字題。按一般情況,能花150萬請國內教練的俱樂部請外教的標準肯定在30萬美元以上,這意味著外籍教練的年薪一般會比國內教練高出近100萬元。但這確實又是一個很複雜的比較題,國內教練動輒上百萬的「灰色收入」使他們完全有財力與外教們一較高下。相比之下,外籍教練因為沒有這類額外收入的來源,所以年薪合同會比國內教練細緻具體得多,包括一年往返幾次、飛機艙位等級、可以接幾位家人來探親以及車、房的檔次等,而國內教練這些方面的開支則更多地依靠人情味更濃的協議方式去解決。
外籍教練富得離譜,國內教練富得蹊蹺,這早就是中國足球的老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