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中共建國半個世紀的歷史,有一個事實是無論任何人都無法迴避的--儘管有些人一直在設法迴避,那就是發生在這個制度下的空前規模的政治迫害或鎮壓。
斯大林毛澤東為了屠殺而征服
一講到政治迫害,人們往往會想起層出不窮的政治運動:土改、鎮反、三反五反、反右、四清、文革,等等。其實,在共產中國,政治迫害或鎮壓並不只限於政治運動期間,它始終存在於每一個時期;只不過在政治運動期間表現得格外強烈、格外集中罷了。正如《共產主義黑皮書》一書序言作者古爾多瓦(Stephane Courtois)所說,共產國家是「把鎮壓變成制度,並在某些陣發的階段將恐怖上升為一種統治方式」。
注意,我們這裡講到的迫害或鎮壓,是指共產黨奪得政權之後的所作所為。歷史上有過許多統治集團,為了奪得政權而進行血腥的戰爭,殺人如麻,不過一旦政權到手,一旦對方放棄了抵抗表示臣服,大規模的殺戮也就結束。共產黨卻不然。共產黨不以奪得政權為滿足,共產黨把奪得全國政權只視為「萬里長征走完第一步」,接下來還要「繼續革命」,於是就有了更大規模的各種名目的迫害或鎮壓。共產革命有如一頭貪得無厭的怪獸,先吃敵人,再吃朋友,後來吃自己。歷史上其它統治者,殺人是為了奪權,共產黨卻好像奪權是為了殺人。共產黨在奪權之後殺的人,要遠遠超過它在奪權之前殺的人。在這一點上,唯有納粹政權才與之相當。如果說亞歷山大、拿破崙是為了征服而屠殺,那麼,斯大林、希特勒、毛澤東和波爾布特則是為了屠殺而征服。
關於五十年代的一個神話
近些年來,有關中共進行大規模政治迫害的罪惡事實,總算有了若干揭露和批判,但是還很不夠。通常,這些揭露和批判都集中在文化革命時期,或者上溯到五七年反右運動。在不少人心目中,五七年之前的中共大約還是很不錯的,除了胡風等少數個案之外,五十年被描繪成「新中國」的黃金時代與美好歲月。這當然不符合事實,也未必符合當時人們的心態,起碼是未必符合當時知識份子的心態。舉一個例子就足以說明問題。在五七年整風鳴放期間,費孝通發表了一篇文章《知識份子的早春天氣》,在知識界引起不小共鳴。費孝通把五七年上半年一度顯得寬鬆的政治氣候比如早春,那豈不意味著在他們的感覺中,此前的政治氣候有如嚴冬嗎?
譬如鎮反,譬如土改,這是中共建國之初就發動的兩場大規模的政治迫害運動。先說鎮反。所謂鎮反,主要並不是鎮壓反革命活動,而是鎮壓「反革命份子」。在這裡,被鎮壓的「反革命份子」絕大多數其實並沒有從事任何現行的所謂反革命沽。他們之所以被定成反革命份子,無非是因為在過去他們曾經是舊政權的官員(大部分只是比較低級的官員,其中還有不少是「起義人員」)。當時,定「反革命罪」是十分草率的,濫殺妄殺現象相當普遍。不錯,歷史上也有過其它一些集團對已經投降歸順的敵人橫施暴行的(例如坑殺降卒),但那通常都發生在奪取全國政權之前,不像共產黨的鎮反是發生在奪取全國政權之後。
說到對前政敵的鎮壓,通常是針對地位高、權力大的人,一般成員則不予深究。共產黨卻好像反過來,一方面鎮壓了千千萬萬個舊政權的下級官員甚至普通成員,另一方面卻又對那少量的頭面人物作出寬大為懷的姿態,以顯示共產黨以德服人。兩者構成強烈對比。鎮反運動到底一共殺了多少人?眼下不可能有準確的統計數字,粗略估計有幾十萬。除去被殺掉的之外,還有更多的「反革命」被監禁、勞改、管制,其中被折磨至死的應不在少數。文革初期「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紅八月」,文革後期的「清理階級隊伍」、「揪出國民黨殘渣餘孽」,這些「老反革命」又被整得死去活來。不過,因為大家早已見慣不怪,視作當然了。
暴力土改與階級出身罪
再說土改。直到今天,土改仍然被不少人視為共產黨的一大德政。在他們的印象中,中共在農村問題上的錯誤是從公社化,或合作化時開始的。其實不然。我們知道,中共的土改包括兩個內容:一是無償地剝奪地主富農的土地,一是給地主富農定上「階級敵人」的罪名實行專政。固然,在九四年前的中國,土地資源的佔有確實存在問題,由此也導致了農村中的貧富懸殊和相互之間的關係緊張,因而土改確有其必要性與合理性。問題在於如何改:是用暴力的辦法還是用和平的辦法?是無償沒收還是有價徵購?
以國民黨在臺灣的土改為例,其作法是,規定給地主保留稍多的土地,其餘的土地則由政府按一定價格徵收,再分給別的農民,同時鼓勵地主用出賣土地的□投資。整個土改過程採用和平方式。這種作法表明,國民黨政府基本上承認地主對土地的所有權,它是在承認私有產權的基礎上進行有限干預,更不曾把地主當作敵人。共產黨的土改就大不相同了。共產黨的土改是對和有產權的公開否定和粗暴侵犯。「共產風」不是從大躍進、人民公社時才刮起來的,土改就是共產風,是充滿血腥的一場共產風。共產黨的土改是暴力土改,不但搶走了地主富農的土地,而且還要對地主富農實行專政,其唯一的罪名就是他們曾經擁有過較多土地。
根據階級鬥爭理論,共產黨發明瞭一種新罪名--階級成份罪。一個人被定罪,不是因為他做過甚麼違犯法律的行為,而是因為他被劃入某一階級,定為某一成份。因為那個階級從理論上被認為是「反動的」,因此所有被劃入那個階級的成員也就被認定產是有罪的。在土改運動中,許多地主被處決,有些是在鬥爭會上被活活打死。僥倖生存的地主富農則從此墮入社會取底層,處於被勞改、被管制的悲慘境地,長達三十年之久。現在,許多人對鄧小平的經濟改革,尤其是對在農村的經濟改革頗多稱譽。還是一位山西老農講了一句大實話:「解放前,俺們村就有一戶地主兩戶富農,已經是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反革命有罪還是革命有罪
魯巴喬夫是一個老布爾什維克(柯斯特勒名著《正午的黑暗》的主人)
,他被斯大林打成反革命而遭到整肅。在監獄中他深深地反省。他知道自己並沒有犯過甚麼「反革命罪」,但是他不能不意識到自己犯過「革命罪」。因為在過去四十年中,他堅定不移地投身共產革命,使用不管多麼可怕的手段來為實現其抽象的目的而鬥爭。他不能不追問自己:為了實現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理想,難道就應該讓他人、讓人類付出這麼巨大的痛苦代價嗎?
如果魯巴喬夫能活到今天,他一定會作出更深刻的反省。他一定會意識到,共產革命,不但其手段應該否定,而且其目的也應該否定。時至今日,就連還打著「四個堅持」旗號的中共也在事實上放棄了共產革命。這
就使得它的一黨專制尤其不可辯解。凡有良心的中國人,都應為早日結束
中共專制而抗爭。
把共產黨人的行為剖析一番:只是一群暴徒,對社會上一部分人施以「絕對不公平」的手段,企圖以此來建立一個「絕對公平」的「現世天堂」的殘忍實驗。結果如何,歷史已有定論。
至今仍在對著「共產主義」幽靈招魂的一群黨奴們,似乎仍然無視此種簡單的道理,仍在企圖以「不公平」的手段來創造一個「絕對公平」的天堂。
這些人必須避免觸及的話題,則是二十世紀人類為「共產主義」實驗,付出的巨大而血腥的代價。
浴火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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