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第十六次全國代表大會訂十一月舉行,黨的領導階層必將大幅更迭。至於軍方領導階層是否也同樣大規模換血,特別是軍方的最高權力機構-中央軍委如何演變,形勢未必明朗。
中國時報劉屏23日披露,華府的喬治.華盛頓大學教授瀋大偉發表論文《中國軍方領導階層的繼承》,刊登在華府智庫「威爾遜國際學者中心」的刊物上。他指出,可以確定的是,中共軍方領導階層將走向年輕化及專業化,中央軍委的十一位成員中,將有逾半數(六位)因為超過七十歲或即將屆滿七十歲而退下,包括軍委副主席張萬年、國防部長遲浩田、總參謀長傅全有、總政治部主任余永波等人。
瀋大偉說,七十六歲的江澤民退不退,外界有不同說法。因為不是黨的領導人卻擔任軍委主席的,有前例可循,就是鄧小平。但是瀋大偉說,綜合各方形勢觀察,胡錦濤成為新的軍委主席的希望仍然超過一半。
第一個理由,也是最重要的理由,就是「黨指揮槍,不許槍指揮黨」的原則必須維持。他說,軍事委員會必須接受黨的領導,可是萬一軍委主席不是總書記,甚至不是政治局常委,「黨指揮槍」原則豈不成為笑話?
第二個理由,瀋大偉說,江澤民在一九九七年開始總書記第二任期時,曾承諾在十六大要讓出「所有黨職及政府職位」。當初多少是因為江這個承諾,才把喬石給逼退。既有言在先,今天江澤民不好自毀諾言。當然,瀋大偉說,即使江把軍委主席讓給胡錦濤,並不是說江就對高級將領沒有影響力,也不是說那種影響力就會自動轉移給胡錦濤。
在柯林頓政府第二任期內,瀋大偉曾是美國國防部主管亞太事務的副助理部長可能人選,對於華府與北京的軍事訊息,他有不少靈通管道。他說,既然胡錦濤繼任軍委主席的機會很大,各方應該開始研究「中國軍方如何看待這位新的領導人?」他說,這就有些困難了。在九九年之前,至少兩次,江澤民想讓胡出任副主席而未成功,不過胡終究在一九九九年九月出任軍委副主席。迄今,軍方高層已經和胡打了三年交道,彼此都熟悉了。而且隨著中共努力建立制度化,一旦胡出掌軍委,同時又是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軍方應該會接受胡指揮。但是另一方面,畢竟胡不是軍方出身,和軍方高層的積極互動也不明顯,所以處境多少有點像八○年代的胡耀邦和趙紫陽。因此瀋大偉認為,胡錦濤需要花些時間,也需要一些策略,以逐漸建立起領導威望。當然,胡也需要和可能繼任總參謀長的曹剛川建立緊密的關係。
瀋大偉在論文中指出,十六大之後的軍方與黨的關係,除了人事外,整體走向也值得注意。政治局常委會裡,現在已經沒有解放軍的代表。整個政治局裡,也只剩下張萬年和遲浩田等人,而他們正面臨屆齡退休。軍方對黨及政治的影響力如何演變?軍人干政的現象是否逐漸減少?解放軍是否從「黨的軍隊」逐步走向「國家的軍隊」?這些都值得密切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