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內定留任一屆軍委主席
本刊從去年上半年起,連續報導江澤民戀棧不退的方案及受阻情況,十六大迄今的發展顯示,胡錦濤雖已上任總書記,高層人事也已全面年輕化,但是江澤民的留任戰略表面上有所退卻,實質上並未失敗也並未放棄,他在未來五年不僅是幕後的,而且也是有職有權的第一號人物。
首先是成功的留任軍委主席,完全控制軍權。海外有報導說,江的軍委主席是軍頭張萬年在十六大主席團「發難」提議江留任的結果,本刊查詢證實完全沒有那回事。江留任軍委主席是十六大前兩個多月,即北戴河會議後,九月份在高層多次商議取得共識的結果,而且,當時就內定留任一屆,並無三月人大時全退之說。這一安排的背景是,江決定退出總書記與國家主席後在政治局常委中達成的的妥協,而軍內及地方黨委勸留聲浪很大。
江澤民以「鄧小平方式」留任
江的留任,軍權是一個重要因素。江在任時,在沒有戰事的和平條件下竟提拔晉升大量將領,僅上將就達六十四名。現在已到位的軍委成員、四大總部、各大兵種、七大軍區及軍事院校中的高級將領共八十五人,幾乎都得到江主席提拔的恩惠。其中上將二十六名,全部是江時期晉升的。而這種關係,胡錦濤不僅不沾邊,而且絕不敢低估,因為他的軍委副主席雖已掛名三年,但和趙紫陽當軍委副主席一樣,完全沒有軍方實權。另外,鄧小平領軍時,根本不搞晉級,如楊尚昆為軍委副主席沒有軍銜,楊白冰入軍委,軍銜還不夠少將,因為鄧有足夠威望,不必用這種籠絡手段,去建立軍威。相反,這種手段,成為江立軍威的不二法門。
在黨權方面,江澤民被迫不得不讓出總書記,但正如本刊所指出,江十六大「退出常委,登上神壇」,是以退為進的一次成功的權謀。
一位權威消息人士告訴本刊:「江澤民同志的三個代表理論及他領導的第三代的功績,已經寫進了黨章,這是這次新老交替權力交接的基礎和保證。」他說,十六大後,胡錦濤在一次政治局會議上,對江澤民十三年「領導黨和國家的偉大發展作出巨大貢獻」作了高度評價,說江治國、治黨、治軍有「高超智能與豐富經驗」,「是我們黨的巨大財富」,「得到全黨全國人民的衷心擁護與愛戴」--胡說這番話就是依據黨章對江的評價。
消息人士明確指出,十六大對於江澤民的肯定、完全是參照「鄧小平模式」行事的,胡錦濤在十六大後十二月初一次政治局會議上,就按照事先的安排,提出江在擔任軍委主席期間,「政治局及常委的工作要向他匯報,重大決策要聽取和徵求他的意見。」胡還要求,今後在宣傳上,江和中央負責同志在一起出現時,江的排名要放在第一位。這些都在會議上一致通過,形成了決議。
胡錦濤要江主席繼續掌舵
人們記得,鄧小平在十三大退出中央領導時,內部有類似決定(未知有否文件)。直到趙紫陽見戈巴爾喬夫時才予公開,鄧小平為之惱怒,因為這是不符合「黨內民主」的做法。現在,胡錦濤卻視為範例,加以援用,江也樂意接受。消息人士直言:「江澤民現在的地位,還高於當年鄧小平。中國處於一個轉折關頭,我們需要他繼續掌舵。十六大時,已在各代表團會議上傳達了中央以鄧小平方式確定江澤民的位置,得到全黨的贊同。」
消息人士還說,江澤民身體狀況很好,精力充沛,思想靈活,「他對全黨、全軍的領導,起碼還有五年。」
他說,最近舉行的中共中央軍委擴大會議,在元月二十日結束,決定了軍隊高層新老交替的人事安排,四大總部人事都有調整。江澤民有重要講話,強調世界局勢的複雜,國內問題也不少,概括為「波濤洶湧」四個字。胡錦濤在會上則強調新領導班子要駕馭中國這條大船繼續前進,還需要江澤民主席的護航,要以江澤民的三個代表思想掌舵。
三月人大可能修憲,國安會叫停
據悉,三月第十屆人大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江澤民、李鵬、朱鎔基分別卸下國家主席、人大委員長和總理職務是沒有疑議的事。由胡錦濤接任國家主席、溫家寶任總理,也有一致的共識。
江澤民既留任中共中央軍委主席,國家軍委主席也就必然留任。因為歷來這兩個軍委都是一個班子。這就給了江澤民一個有職有權的國家領導人地位。一位大陸學者分析道,一九八二年憲法把屬於國家主席的三軍統率權分離出來,是為鄧小平掌軍權而度身訂造的,但「六四」之後,鄧又主動把軍權交給總書記江澤民。現在,等於軍權與黨權再度分離,說明中央覺得胡錦濤就如當時的胡耀邦、趙紫陽一樣,掌軍權還不成熟。
換言之,江還不放心胡接掌軍權,而軍內也可能不服,雖然江的軍威遠不能同鄧相比。但不少人認為,所謂胡錦濤「尚未成熟」只是江澤民想再任一屆軍委主席戀棧不舍的託詞。國家主席有任期不得不下,但軍委主席無任期規定,前面又有鄧小平以普通黨員掌軍權的先例,江澤民才有可能利用這個漏洞,續掌軍權。
修憲是三月人大令人關注的議題,胡錦濤十二月行憲二十週年講話也暗示「及時對憲法進行必要的修正與修改」。現行憲法對國家主席、總理、副總理、國務委員任期都有「不得超過兩屆」的規定,但對中央軍委主席的任期,只寫明「每屆任期與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每屆任期相同」。據說,對此將有明確的修訂。
但國安會迄無消息。消息人士透露:「國家安全委員會是不會搞了。」如本刊曾指出的,江澤民設一個凌駕在黨國之上的國安會,將會是自找麻煩。
(《開放》2003年2月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