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人寫出來的，不可能是錄製下來的，所以歷史的真實性是一定有侷限性的。而且人不但有記憶的不可靠性，還有主觀的感情問題，這就更加增強了史書的演義色彩。但歷史的演義色彩並不影響其借鑒和警示的功能，因為歷史的故事是真實經驗的總結。而那些被蓄意嚴重篡改過的歷史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般也會得到反覆的修正。越是古老的歷史其真實性的重要程度就越低。
一年前一本《六四真相》的書問世了。據說該書是通過大量的保密文件整理出來的。這本書雖然很神秘，也沒有透露出什麼驚人的大新聞，但還是引起了社會上熱烈的討論，其中的一個主題就是關於書中內容的真實性。我就要問了：「《真相》一書內容的真實性有多麼重要？」即使書中的內容是根據真實文件寫成的，而文件只是人寫出來的，也不能說明什麼，況且當時任何人的思想都是混亂的，隨意性很強，有極大的不確定性。其實由少數歷史學家研究歷史的真實性是正常的，而大家都一齊來關心某一段歷史的細微末節則是一個誤區。
「六四」事件的性質是不會隨著真相的披露而有任何改變的。我們要發揚的是「六四」的精神。六四精神反映的是人民嚮往民主自由的願望和求新求變的迫切要求。這絲毫不代表「六四」的要求達到了以後中國就會一片光明瞭。其實「六四」無論結局是怎樣的，都只是一本歷史教材。沒有思想層次的重大突破，中國是不可能產生實質性的飛躍進步的。
我曾經說過「五四」運動所引發的新文化運動把中國引上了歧途，但我們不能否定「五四」的精神，因為人民追求進步的要求是正確的，但人民是一定會犯錯誤的。一小撮野心家和政治狂人的宣傳鼓噪和人民的愚昧是中國走向黑暗的根本原因。中國人民的思想和精神生活從那時起便踏上了墮落和被奴役的漫漫旅途。到了「四五」運動，人民已經有了初步的覺醒，少數先進人物毅然提出了「當代秦始皇」的概念，這是一個重大的進步也標誌著中國的大倒退已經走到了谷地並開始了掉頭的過程。但是堅冰僅僅剛剛有一絲的融化，人民只能打著所謂「悼念周恩來」的旗號抒發其內心的感情、表現激憤的情緒。到了「八九」民運時期人民的思想水平進一步提高了。一個孱弱女生曾在新華門前振臂高呼：「打倒共產黨！」。這口號不僅是對某個黨派的仇恨心理問題，更反映了人民對不公正社會的強烈不滿。人民已經能夠直接喊出自己真實的心聲了，這是中國歷史發展的重要轉折標誌。「六四」使人民開始懂得理解、懂得包容、懂得吶喊。但即使這樣當時的反動勢力還是異常強大，未開化的群體仍然佔據著統治地位，所以起義失敗的確順理成章。只有當全中國人民可以在沒有任何威脅的情況下懂得用理智去自由表達自己心聲的那一天到來時，中國的民主運動才能具有強大的根基。到那時「六四」精神就會放出光彩，民主已經不是問題的核心，而是社會的潮流，中國人民將滿懷希望地開始新中華的宏偉建設工程，中國將成為一片令世人嚮往的淨土。我認為只要人民能夠盡早覺醒，那一天並會不遙遠。眼下我們的工作是啟蒙、啟蒙、再啟蒙。而最大的困難是我們不少朋友自己還蒙在古裡！
經過時代的滄桑我已經不太喜歡崇拜偶像了，但我依然認為有些人物確實偉大。我認為偉人不在於他能說得多麼好，也不在於他做過怎樣驚天動地的事業，偉人是能夠給世界留下優良遺產的人。十九世紀中國的偉人應該是李鴻章先生。是他帶領千瘡百孔的中國開始走上現代化道路，使人民懂得只有先進的技術才能使國家富強起來。由於他的功勞中國才在第一時間有了鐵路、汽車、電燈、電話等等。二十世紀中國的偉人應該屬於蔣經國先生。蔣先生留給後人的不是權力，而是制約權力的進步制度，這正是華盛頓先生走過的道路。當然偉人留下的遺產雖然價值連城，後人如果不成器來很好地繼承併發揚光大而任由小人任意糟蹋中國還可能會家破人亡的。我們每個人都應該要爭當中國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偉人而拒絕成為小人，這樣中國就沒有不能進步的道理了。
傲觀百態圖
1st June, 2003
瘟疫登陸起風暴，
走南串北報威脅。
薩斯聞名不留蹤，
播撒鏈接活馬列。
姦賊末日知心虛，
隱藏消息又造孽。
大眾惶恐生疑竇，
聖賢笑傲觀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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