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多個晝夜的奮戰,九月十日晚十時,一千多名駐守在渭河大堤的解放軍和武警官兵終於將羅紋河入渭河口封堵合龍。本來,官兵們應當休息了,但是十一日上午大批官兵又在原地集結。原來當地有關領導要來搞一個盛大的「合龍儀式」。上午九時許,記者發現,這裡正在為舉行儀式做準備。渭南市林業局領導正在現場緊張地佈置「場面」,要求戰士們把一部分沙袋放在指定位置,以備有關領導投放。九時三十分,上千名解放軍和武警官兵在烈日下列隊站在大堤上等候。九時三十五分,十多輛小汽車浩浩蕩蕩地來到渭河大堤。
由於「儀式」地準備工作相當複雜,原定於十時舉行的儀式直到十一時二十一分才開始進行。戰士們在烈日下站立了兩個多小時,等領導一一到位之後,突擊隊戰士在獵獵紅旗下象徵性地將沙袋投放到已經合龍的河口上。事前,負責現場佈置的官員就明確指示說:「你們只要應付應付場面就可以了。」果然,只是過了短短的三分鐘,渭南市有關領導即宣布:「羅紋河倒灌入水口封堵成功!」隨後,儀式轉移至渭河大堤繼續進行,先是介紹領導,接著是領導宣讀嘉獎令、念賀電,最後是領導講話。
儀式舉行期間,連日奮戰在大堤上的部分戰士有些支援不住。記者看到,後排的一些戰士已悄悄坐在地上,有的已經睡著了。
央視新聞頻道「論壇」欄目專門請來兩位專家學者討論這個新聞事件。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在央視螢幕上很難說出真話來。這兩位學者也就是泛泛而論「官員不知道怎麼使用權力」、「官員不應該如此樹立形象」等等。我卻注意到了演播室挂出的一張背景照片:就在領導們天女散花般地誇誇其談的時候,一些解放軍和武警戰士們都在大堤上就地睡著了。由此,我發現了中共專制制度的一個核心秘密:軍隊乃是權力者的家奴。
官僚們不會尊重軍人們,所以他們為了自己的「形象工程」,可以隨心所欲地讓在抗洪第一線戰鬥了十多個晝夜的戰士們繼續充當他們的「道具」。在中共的意識形態中,軍隊就是工具,就是家奴,所謂「黨指揮槍」也。這種思路與帝國時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理念殊途同歸。當然,「黨指揮槍」這個原則也是虛化的──歸根結底,掌握最高權力的不一定是黨魁,而是那個「卡里斯瑪」領袖。這個領袖可能不是法理意義上的「國家主席」以及黨內部章程中的「總書記」,而可能是一介布衣,比如當年決定在天安門開槍的鄧小平。這就是當年胡耀邦和趙紫陽被罷黜的根本原因──雖然他們都曾擔任過所謂的「黨魁」,但他們卻沒有獲得對軍隊的控制權,因此鄧輕易就可以將他們逼下臺,甚至給趙冠以「分裂黨」的罪名。這也是今日胡錦濤和江澤民之間鬥法的根本原因──雖然胡已然是黨魁的身份,但江挾軍權而令諸侯。「胡總書記」和「江核心」並存,讓下屬不知如何效忠。在中國這個非民主的國家,「槍」與「黨」之間的關係,真個是「剪不斷,理還亂」。
在中國的政治生態中,一方面,誰掌握了軍隊的最高指揮權,誰就掌握了最高權力。軍隊在國家政治生活中具有突出的地位。在官方的宣傳中,「人民子弟兵」也享有崇高的聲譽。但是,另一方面,由於「好男不當兵」的傳統文化思想以及中共森嚴的權力體系,「解放軍」的普通士兵卻備受歧視與□辱。此次渭南事件,就是其中的一個小插曲。天安門慘案之後,劊子手李鵬等人企圖將北大新生「洗腦」,命令新生到軍校進行為期一年的「軍政訓練」,我不幸趕上了最後一屆「軍政訓練」。幸運的是,我不僅沒有被「洗腦」,反倒有機會觀察到軍隊內部的黑暗和腐敗。在石家莊陸軍學院這所號稱「中國西點」的軍校中,我看到了軍官對士兵的暴虐和羞辱,看到了僵化的軍隊制度如何將純樸的農村子弟變成冷血的殺人機器。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會發生「六四」大屠殺。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前蘇聯的軍隊拒絕向民眾開槍,最後龐大的蘇聯帝國才轟然倒塌。
在中國,軍隊不是職業化的國防軍,而是一支地地道道的「黨軍」和「黨衛隊」。所以,「黨」可以理所當然地命令這支「人民軍隊」對天安門廣場上手無寸鐵的人民開槍,「黨」也可以命令這支軍隊去抗洪搶險並配合領導們製造一個指揮若定的「歷史畫面」。除了「服從」,軍隊不能有別的反應──如果說中共官員們就是賈府的主人的話,那麼「人民子弟兵」們就是賈府中的家奴。這些家奴必須全心全意為主人服務,不能獨立思考,不能有自由意志,即便像焦大那樣想提點意見也不允許。這支軍隊可能擁有現代化的武器和準備,但是其家奴的身份一天不改變,中國的民主就一天不能實現。
──二零零年九月十六日
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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