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春晚收視率
近幾年中央電視臺都會公布由央視索福瑞公司發布的收視率調查,以某年為例,當晚中央臺公布的收視率最高達97%,演出完後《新聞聯播》說滿意率為 96%,同時上海廣電資訊諮詢公司得出的數字是36%。差距如此之大的原因是央視把每個看過晚會的人,哪怕他只看了一分鐘,也算做完全收看。
上海的統計是按收視時間計算的,如果看了其中一小時,就只能算看了25%。某資深導演認為,收視率的調查結果讓搞電視的人很困惑,現在電視節目拚命往時尚化靠,可真正喜歡看電視的人平均年齡在40歲以上。有另一項數字表明,1989∼1999年春節晚會的收視率一直在50%上下浮動,近幾年呈下降趨勢。
廣東的新快報綜合了北京的一些媒體的報導後,稱央視的春節晚會正逐漸失去吸引力,在一次調查中,記者發現,70%的年輕人沒看春節晚會。
每到除夕夜,中國幾乎所有電視臺、電視頻道都必須轉播央視的春節聯歡晚會,這是「上面」的命令。為此,中共中央還專門下發過檔,曰必須「組織好」、 「保證」人們觀看好春節聯歡晚會96年除夕。北京電視臺以為「都市場經濟了」,非要與「其他」電視臺爭收視率,其實就是要和央視別別苗頭,在除夕夜「略備薄酒」──播放了《宰相劉羅鍋》,結果導致北京地區春節聯歡晚會的收視率大幅下降,因此被中宣部判定與央視「爭奪觀眾」 。
導演競標 暗箱作業
2004 年央視春晚「按往年慣例走」實行導演競標來決定春晚的導演。今年的競標曾經導演過1988年春晚的資深導演孟欣沒有參加,並稱競標不利春節晚會發展。首先競標的人都是央視內部員工,競標走形式。「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中,幾個人唸唸標書,這麼多年了,競標形式依然沒有創新和改革。」
2003年多家媒體報導春晚導演競標前早已內定。審核投標計畫的標準不透明,孟欣也不瞭解。問題二是沒有參考觀眾意見。問題三是競標結果由央視臺領導決定。
春晚揭開央視腐敗關係網
原文藝部主任趙安導演過多次春晚,曾經手握明星是否能在春晚登臺的「生殺大權」。在人們心目中,趙安是和春晚聯繫在一起的。最近多位主任級別央視人員或其裙帶因經濟問題被捕和調職,令許多人感到央視春晚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文藝晚會。涉嫌行賄趙安的「詞壇怪才」張俊以利用明星在天津某有線電視臺賣假藥。電視廣告沒有經過眾明星的許可。
央視春晚特色:條子演員
這些歌手大都沒什麼名氣,有的甚至只具備卡拉OK水準。有許多人很關心春晚,給春晚遞來各式各樣的「條子」。「條子演員」憑「條子」可以擠進春晚,甚至獨唱一曲。據《三聯生活週刊》報導最多時候會有上百個「條子演員」。於是只好從這條子的份量上分出輕重和三六九等,按以前概率,每年的「條子演員」被攔在外面的大約佔 2/3,能上晚會的「條子演員」佔整個演員的1/4。
遞來的條子,哪個重要,哪個不重要,哪個必須辦,哪個可以緩辦,這些人的位置也非常重要,比如在舞台上靠前還是靠後,在零點以前還是零點以後,這都成了學問。一般春節晚會的準備期是在4個月左右,前兩個月是策劃和準備期,進入第3個月以後,基本上導演、主創人員就開始圍著條子轉了,琢磨怎麼把這些「條子演員」安排好,擺好這些演員也是衡量導演能力的一個重要方面。
歷屆春晚範本
《南方都市報》2003年1月刊登一篇文章總結歷屆春晚範本:
首先是鼓樂喧天,數百人齊齊出場,在高分貝的低音炮裡,間雜著預先錄製的歡呼雀躍:「好棒!」、「哇塞!」、「嘿嘿!」、「太開心了!」,等等。四位主持人蹦蹦跳跳地躍上舞臺,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語氣激動地喊:親愛的觀眾朋友們,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過年好。
三分鐘之內,你若是還沒有心跳加速、血壓上升,臉面泛起初戀般的紅暈──你也就太對不起黨和人民數十載的苦心栽培了。
由於成年人一上場便傻乎乎地直樂,有點欲蓋彌彰,就有人提意見,近年來晚會的序幕便全換上了十歲以下的無民事行為能力的孩子,一張張臉笑得稀爛。因為兒童的快樂是不需要理由的,晚會導演便藉助兒童無厘頭的狂歡,來感染每一個尚未關掉手機、尚未進入迷醉狀態的成年人。
接下來便是歌舞昇平,開始對你前戲階段被喚起的無內容的笑,進行填充。看看,人家解曉東在台上跳得那麼累、那麼賣力,難道你就不覺得「咱們老百姓今晚真呀真高興」?再等我們把「那個火呀」、「那個牛呀」的大好形勢給你RAP一番,你便是多麼陰冷也該動情了。
就在你的一聲爆笑剛剛收尾,全場忽然雅靜。神色凝重的主持人緩緩而行,把一個感天動地的高尚故事講出來,把一缽長江水、黃河源捧出來,把一位殘疾人士用輪椅推出來,把一群穿著56種民族服裝的老鄉叫出來。這時你捫心自問吧:我該怎麼辦?你只有低著頭,覺得自己剛才的笑聲是多麼膚淺,你在羞愧之中還覺得某某人的背影怎麼變得越來越大。你不由暗暗下定決心,排除萬難,為了我國實現第三步走的宏偉目標再奮鬥一年!
如果有個別人光看熱鬧,忘了像從前的語文老師一樣總結中心思想,沒關係,付笛聲會告訴大家:「一根筷子耶,輕輕被折斷,十根筷子耶,緊緊抱成團」,郁鈞劍則會循循善誘:「大河漲水小河滿,鍋裡有了碗裡有。父慈子孝順、妻賢夫興旺」,最後韋唯高屋建瓴,為大家演唱一曲──《愛的奉獻》(鼓掌)。
這時,眾多主持人紛紛把守一扇大門,開始雙手微微顫抖地為大家宣讀來自祖國各地、海內外華人的賀電和伊妹兒。你頓時感到有一種力量來自五湖四海,慢慢匯聚於你的臍下三寸。你發現自己的歡樂不再孤單,而有了組織的溫暖。當然,假如你不幸屬於那種麻木不仁、三錐子都錐不出血來的傢伙,你也看見了,你真的是屬於極少數極少數的一小撮人。你大可以去換一個頻道,去看看春節戲曲晚會或歌舞晚會什麼的。
接下來就該大聯唱了。幾十位大家看著眼熟但又叫不出名字的歌手輪番上臺,4個人分唱一首歌算是待遇好,最多的高達10人一歌,一人一句,然後合唱。接著又開始小品,宋丹丹、趙本山輪流上場。
快到12點了,4位主持人齊齊亮相,該為大夥報時。於是嘉賓演員全擠在舞台上,觀眾也跟著噹噹的鐘聲倒數5,4,3,2,1,螢幕上打出「過年好」,然後是喧天的鑼鼓和屋外傳來震耳的鞭炮聲,從天而降的小紙片彩帶等等,怎麼熱鬧怎麼弄。
再來一輪小品、歌舞,時間就到了新年的凌晨一點左右,大型歌舞《團圓》唱響晚會的尾聲。這首歌由4至5名歌手演唱,其中有兩名來自港臺地區。最後4名主持人又一齊登臺亮相,說上幾句吉利話,在歌曲《難忘今宵》中晚會圓滿結束。
春晚為誰而演
網友評論,央視春晚「除了場面鋪排的越來越大和主持人與演員穿著越來越奢華以外,其他方面實在是缺乏與時俱進的精神,央視晚會總想編排一些老百姓喜聞樂見節目,但大多數的時候都事與願違,晚會上的名星大腕們,他們已躍升為中國的有產階層,與普通勞苦大眾思想已沒多少交流,即使他們具備爐火純青的演技,但在表現上缺乏深刻的生活內涵,充其量是一種審美藝術的拼湊,這種拼湊是膚淺的,沒有太多思索空間,他們總能出現在舞台上是因為他們具備雄厚的資格根基,總能將那些想涉入央視晚會的下層演藝人員排擠在大門之外,也就是他們根本不能代表普通人內心深處的喜怒哀樂,普通觀眾不領他們情,是理所當然的的事情。」
「在春節聯歡晚會節目中,我們看到的只是農民豐收的喜悅,好像普天下的農民都已經實現了小康正在奔大康,看不到農民遭受的『三亂』之苦,聽不到農民真苦,農村真窮,農業真危險的呼喚;看到的只是農民外出打工掙回了多少多少錢,看不到在城裡打工的農民因來不及或沒有辦理暫住證之類的證件而被派出所扣押、毆打和罰款,看不到城裡喜慶時打工農民被趕得到處躲的窘境;看到的只是舞台上的孩子們在載歌載舞,看不到鄉村兒童因家境貧寒財力不濟而牧牛晚歸,童稚早逝;看到的只是下崗工人修自行車再就業了,在家裡包餃子吃了,看不到城市逐日增長的失業人口和2000萬城市貧困人口的艱辛生活,有的地方只能領到10元錢的低保金,少數人的喜慶是不完整的喜慶。」
網友呼喚一臺和普通百姓的喜怒哀樂接軌的春節晚會。它應該體現出中國人民對人生,社會及世界的體認和擁抱。它應該具有深刻的生活內涵,精神內涵,而不是奢華的晚會而已。
三聯生活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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