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想起八年前我在底特律辦展覽的情形,底市是一個藍領工人的城市,我們經營的是比較貴重的物品,那裡銷路並不好.但是那裡有一個奇特的地方,就是領養的中國小孩特別多,每天都能見到.有天,一位可愛的小女孩發現了我這位同類,上來用國語打招呼說:您好,我叫艷艷.」」你今年幾歲了?」」五歲.」我隨即同她父母交談起來,他們似乎是西裔汽車工人家庭,原來他們的孩子大了,家中空了,覺得寂寞,於是去中國領養了艷艷回來.他們說有一家網站,可以郵購中國的東西,所以他們買了中式紅色花衣服給艷艷穿,還有中文書,專門請留學生來教中文.想到他們是工薪家庭,收入不會太高,但是為了這位異國女兒,付出的是全部心血.真的使人感動,夜不能寐.那年我回國,住在一家三星級酒店,大堂見我持外國護照,將我安排在最高層九樓,那裡住滿了美國人,全部是來抱孩子的,有時熱鬧的很.我還在想誰這麼狠心,自己生的孩子也可以丟掉.那些老外對於全部是女嬰也是大惑不解.
這些棄嬰因禍得福,碰上一家不錯的外國家庭,徹底改變了她們的命運.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這些事讓我回想起二十多年前出國前夕,搭火車去上海,當時買的硬座,車快開了,我旁邊的一個座位還是空的,開車前幾分鐘才有一位五十多歲的人氣喘吁吁地趕來.他很健談,向四鄰介紹自己是杭州某工廠的採購員,剛才是一大早去對河XX墳上磕頭去了,公共汽車不準時,害得他差點趕不上火車.他是一個孤兒,被南京一家孤兒院收養,孤兒院是XX太太辦的,他說,沒有孤兒院他早不在了.如今他生了七個兒女,個個成家立業.因此他規定女兒,女媳來此地都要去XX墳上磕頭,他說起XX家裡事情來如數家珍,我在一旁聽得眼淚都快要笑出來,原來他說的就是我家長輩的往事.大部分與事實有出入,我不忍心揭穿他,讓他的夢繼續作下去豈不是更好.
文革後期,我陪同親戚參觀過盲啞學校,那兒的生存條件令人吃驚.最近我打電話問一位認識的特殊小學校長,問他殘疾人學校條件好點兒沒?他答,現在社會對正常人還顧不過來呢,哪裡談得上他們.
我一直有個心願,就是辦一家網站,請大家來幫助那些殘疾孩子,我們只要每個月在外面少吃一頓飯,就可以實實在在改善他們的生活環境.我在想,領養父母每個月讀到孩子們的來信,報告其成長過程時,應該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只有每個人對社會的弱勢群體充滿愛心,這個社會才會變得可愛,也更安全.外國人可能是基於基督教的教義:神愛世人,這也符合佛教的教義:好心必有好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