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綠燈

同學阿良春節回國，臨行前匆匆忙忙的收拾完東西，就竄到我的房間借了剛買的數碼相機頂著刺骨的寒風上街一頓猛拍，晚上哆哆嗦嗦的溜回來接到電腦上一看，沒拍別的，二三十張照片儘是空空落落的十字路口和等綠燈的男女老幼，看著我詫異的眼神，曾在國內被車撞過的阿良一邊拷盤一邊嘟囔著，「我就是拿回去給家裡人看看，這就是德國人，沒車過也不闖紅燈。」
　　在德國過馬路，行人絕對是按人行橫道上紅綠燈的批示行事的，因此，即便是寒冷的深夜沒有車輛通行時亦是如此，偶而看到有人闖燈而過，不是外國學生就是當地的嬉皮少年。
　　有一次上課和老師討論這個問題時，老師的回答則讓我回味良久：「其實，現在德國的成年人也有不看信號亂穿馬路的，誰都會有急事的嘛，但有一種情況下我們絕不違章，那就是有孩子在場的時候，我們都會規規矩矩的等信號的，即便在沒有車的情況下也不闖紅燈」，我明白她說的意思，是不能給小孩子做一個壞的榜樣，因為孩子們會有可能模仿成年人的行為，併進而養成一種不文明，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的習慣。
　　當然也有另一種相反的情況就是，在沒有紅綠燈的路口，則是行人優先的，遇到這種路口，車輛一般都會減速慢行甚至停下來讓行人先過。記得我剛到德國時，每天從住處到地鐵站搭車都要穿過一個小公園，一條公路就從小公園旁邊穿過，路口只有斑馬線，沒有紅綠燈，每次走到馬路邊看到有車駛來，我都本能地會停下來等車先過去。但每次都是看到疾馳的車輛減速停了下來，甚至包括警車和龐大無比的重型貨櫃車。看到我站在路邊猶猶豫豫，司機還會在車裡招招手，示意我先過去。
　　如此這般地過了兩年馬路後回國探親時才發現，老大不小的我在國內卻不會過馬路了。每次上街都是提心吊膽，坐出租車更是緊緊綁著安全帶。在家陪年邁的老母親去小菜場買菜，過馬路時看著一把年紀的老太太勇猛地在車流裡穿行，我那一頭的汗啊，拉都拉不住，實話說也真沒法拉，車輛一個個都爭先恐後，真要等沒車了過，恐怕等過去了菜場也收攤了。所以很多時候都在想，我們的交通是怎麼了？我們的孩子在學校受的教育絕不會是在馬路上胡亂穿行，為什麼一出校門就忘光了？司機在考駕照時學習的肯定也不是在馬路上爭先恐後，但為什麼一踩油門就目中無人了呢？這大概就是一種差距吧，令人汗顏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