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精微的觀察。楊振寧不僅談「愛國主義」談得最「起勁」,而且也談得最「技巧」,遠遠高過中共官員的黨八股腔調,因而更能迷惑天真爛漫的年輕人。這也是中共特別喜歡他的原因之一。楊博士在為別人進行「愛國主義教育」時,動用時空雙線索,上窮碧落下黃泉,企圖把青年人一網打盡。時間線索是談他祖宗家世,個人經歷,憶苦思甜,讓你同他一起把「黨」比作母親、比作救星、比作太陽。空間線索呢,那就多了。他信手拈來,皆成觸媒,誘你入彀,其第一種子選項無疑是「偉大的長城」了。茲舉一例:
去年4月26日,楊振寧被眾星捧月般迎入北京人民大會堂,作安家落戶北京後的演講。楊博士在講話的「風頭、豬肚」之後,來了一個別開生面的「豹尾」。他談到他的一幅照片,道出一番兼具哲思和詩意的話語:「我1945年到外國去,第1次回國訪問是1971年,那年我去了長城,有了這樣一張照片,我非常喜歡這張照片。我曾經在美國的一次演講裡面講了這張照片,講了長城的感受。我說長城象徵中國的歷史的悠久,表現出了幾千年無數中國人民的精神,象徵歷史上中國一統的觀念,儘管中國歷經興衰,儘管中國有多次的內戰和朝代的更換,但貫穿歷史的只有一個中國,在世界人民心中只有一個中國,在中國人民心中只有一個中國,合則盛,分則衰。今天我還可以重複這幾句話,謝謝!」
人們聽了這番「長城頌歌」之後,誰若不被感動的涕泗橫流,舉臂高呼「中國共產黨萬歲!」,那他/她就簡直成為冷血動物啦!
大家趕緊行動起來,弄一張長城照片,掛在床頭,每日三膜拜,鍛造自己的「愛國主義思想」吧!至於長城照片如何弄來,我勸你從旅遊公司網上當摟一張即可,用不著親自登長城去拍照,那樣一來,可就「壞了醋」!
最近一位記者親赴金山嶺段長城拍了許多張照片,大爆長城頭上人世間的真面貌。
這組照片是7月30日拍的。政府為「籌措修繕經費」,允許民間團體以租借場地名義,舉辦「搖頭派對」。1500名包括中、港與外籍的參與者,男的脫去上衣,女的也穿著暴露,踏著長城的古老石磚,隨震盪的音樂節拍搖頭擺腦,大呼小叫,醉飲狂跳,摟摟抱抱,還公然吸毒,隨地便溺。派對中隨處可見三五成群的男女,大膽爬到長城高位的暗處,有人狂吸大麻,有人吃起搖頭丸。一個個露營帳篷陸續架起在長城的另一端,帳篷中不時傳來男女的興奮呻吟聲。記者見到許多酒醉的男子站在長城角落隨地便溺,一塊塊千年古磚就這樣被尿液滲透。一名男子說:「我不相信自己可以在這裡撒下一泡尿。」
這組照片及照片說明,為楊博士的長城情結寫下了不容辯駁的註腳:中國人民的精神就是這樣的精神!中外男女聚集此處,在政府眼皮下得大自在,說明「中國一統的觀念」把老外也「統」了進來!至於楊博士說的「中國歷經興衰」中的「興」和「衰」,哪個字更是中國現實的縮影呢?是那狂飲、狂吸、狂叫、狂跳正好匹配「中國的崛起」呢,還是中共面對種種危機的失態掙扎?當然楊博士的回答是前者。
只是長城古老城磚上流淌的尿液不給楊博士作臉,真的嗅到那氣味,不知道楊博士會不會跟大家一樣掩鼻?
原載《議報》第210期 http://www.chinaeweekl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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