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酒席上,來來往往的全是女方的親朋好友。他也有想哭的衝動。從此,他只敢偷偷地寄錢回家,但都不會超過200。他怕家裡人以為他在城裡好了,來城裡投*他。
二年以後,他才告訴他的父母,他在城裡結婚了。高興得失眠的母親在昏暗的燈下一針一針地縫著小孫子的小衣服小褲子。收到農村寄來的包裹,有20來斤。他很難想像瘦小的母親怎麼把它們拿到幾十里外的縣城。妻子用兩根指頭捏著小衣服,直嚷嚷叫他扔出去,說有跳蚤。他想打她,忍了很久。最後,那包衣服的歸宿還是垃圾箱。
有了兒子了,兒子滿週歲的那天,家裡很多的人。200平米的家人聲鼎沸。他忙裡忙外地招呼著。突然也有一刻想到老父親。小區的保安在對講機裡說有人找。他以為是客人,興沖沖地迎了出來。他在離開農村的家很多年以後的現在才看見了他的父母。外面下著很大的雨,兩老的頭髮都在滴著水,他愣住了。呆在門口不知所措。妻子看他半天沒進來,也出來看。那時的臉色用文字根本無法描述。引兩老進門。粘著泥的解放鞋一踩就吱吱作響,父親的雙腳在光潔的木地板上不知道怎麼走路。他只有把他們帶到廚房。然後給一臉不解的賓客說是找錯了人的老人。妻子叫他趕快把人帶人,沒辦法,他沒辦法對滿屋的老總老教授總之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解釋那是他的雙親。
父親的眼睛完全失明瞭,大醫院的醫生說是耽誤了時間,如果早幾年一定不會失明的。看著那兩隻完全混濁的眼睛,他覺得他不是人。在賓館裡住了兩週的雙親終於明白了他們的兒子不可能把他們迎進他們認為該進的家門。至於他的妻子,從那天的勿勿一面後就再沒露過臉。他總說要帶他們去看看大城。母親看著父親的雙眸,說「我們住不慣這裡,我們回家。」
過了兩個月以後,他終於以一次出差的名義回了老家。鄰里鄉親都來看這個窮山溝裡飛出的大人物。從鄉親們的言談裡,他知道,那次父母進城是把田地送給了別人種,把豬賣了,完完全全的是想去他那裡安度晚年。父母回到農村還對他們說,兒子對他們很好,不要他們走,但是他們住不習慣,想老家的人。還給大夥帶了很多的「雜包」。老父親摸摸索索的在家做飯,手上常有未癒的傷口;七十多歲的母親還在田地為口糧而苦苦掙扎,做一會就直起身來捶捶自己的腰。
走的時候,他給了父親兩萬塊錢,說是兩千塊,十元一張的,要父親細細放好,以後有困難的時候就拿出來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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