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早上很冷,我們總是把揣在袖中的手抽出來放在嘴上哈哈熱氣,摀住冰冷的耳朵,再把手揣起來,一邊走一邊跺著凍得生疼的腳,邊說邊笑地匆匆忙忙走在上學的路上。雖然生活較苦,因年齡小,卻也無憂無慮。
我同學兄弟三人,排行小二。父親是個中學教師,母親是個小腳家婦。我同學很有才藝,他三筆、五筆就能勾畫出小人、小樹和小房子什麼的,在他的書皮上、作業本的皮上畫的滿是。他的美術成績是全年級最好的,我很讚賞的天才。
後因我母親廠址的變遷而搬了家,離原來的學校很遠,我也因此轉了學。
幾年後的夏季的一天中午,聽到街上有人喊「理髮」的吆喝聲,恰好我也該理髮了,便把那位喊「理髮」的老太太請到家中。當我定睛看時,把我驚呆了,「大娘,怎麼是您呀?」我驚奇地問道。老人很不情願地苦笑著說:「沒辦法呀,你大爺被打成右派,勞教去了。」此時,她顯然也認出了我。我接著追問同學的境況,老人無奈地說:「干臨時工了」。我再也不忍心往下問了,我和老人都不說話了。除了推子和剪刀發出的理髮聲,還能清晰地感到老人的手在微微顫抖。我偷眼望去,只見老人的眼中閃著一絲淚光……,我懊悔先前不該問這些勾起老人傷心的話。
在老人那衰倦的神色中,透著許多難言的哀傷。社會歧視的壓力和生活的艱辛,給這位走街串巷為人理髮的小腳老人造成的內心巨大痛苦,是不言而喻的。由於父親的遭遇,兒子畫畫的天賦只能是葬送了。面對這些,我卻無力相助……
「反右」是57年毛澤東向知識份子發出的「給黨提意見」,「幫助黨整風」的號召,並保證「言者無罪」,「決不秋後算帳」。而後55萬人被定為「右派」,成了無產階級專政的敵人。從此,55萬個家庭子女失學,父母失業,夫妻離異,家庭破碎。到了文革期間又被遷返農村,在長達幾十年的迫害中無力地掙扎、呻吟。其中自殺、憂鬱而終、體弱多病早亡者比比皆是。雖然後來「平凡昭雪」了,然而這幾十年迫害所造成的危害和創傷是永遠無法挽回的。招工、參軍、升學都要「政審」直親、旁親和表親,縱橫株連個遍。細算起來,恐怕被55萬個「右派」株連受害的人550萬也不止!
中共害人的騙局是受害人永無休止的苦難,中共歷來都是這樣殘害人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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