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一位學者(為其安全起見不提其姓名)在大陸媒體上撰文稱,中國改革已經走入死胡同,如同爛尾樓了。筆者感到「爛尾樓」的比喻甚為恰當而形象,遂有感而對中國改革困局作一闡述。
"摸著石頭過河"式的草莽式改革哲學
是凡中國大陸人都知道"摸著石頭過河"這句鄧小平講的話。鄧小平在大陸被官方譽為改革"總設計師",這句話是他的設計哲學。而這句話恰好明白的告訴世人,他並沒有作任何設計,因為全國人是在這句話的指導下,走一步,看一步;在走完這一步之前,不知道下一步要往哪走。但是,由於軍權掌握在他手上,所以高層人士們都追隨他,一聽到他說"摸著石頭過河"地"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大家就三呼英明,各自行動起來。這種話,要官僚階層才能領會其精髓,老百姓卻是聽不懂的。當然政府既沒有安排專人負責向老百姓解釋,老百姓也諮詢無門,於是,經過這種設計下的二十五年的改革後,官僚、各界權貴就富起來了,老百姓卻莫名其妙的越來越窮。
當然,有一大批所謂主流經濟學家,把自己的信念跟"總設計師"的設計哲學綁在一起了,他們站在其巨大的保護傘下,二十年如一日的論證中國改革的既存路徑的合理性,用文字來顯示改革的成就。他們承認改革過程中發生的所有尖銳矛盾、嚴重的社會不公平、令人震驚的全方位腐敗,但他們認為這些是改革過程中不可避免的。同時他們認為,即使犧牲一代普通民眾的利益,也得繼續把這種改革進行下去。他們抱著這種認識,在態度上與各種腐敗現象妥協,溫和的理解,同時也從中獲得一定的既得利益。
正是"主流"們的認識和態度,使得國內還沒有較大的公開質疑鄧小平的設計哲學的聲音。除了在精英集團內和網路輿論中能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音,廣大民眾依然不知自己是被"設計"成了"弱勢群體"。
"摸著石頭過河"式的改革是必要的嗎?
當然不是!試想:如果本著對人民和國家負責任的態度,在決定改革開放之後,成立一個研究組,通過到世界各國廣泛調查研究,研究確定改革的方向,也就是改革戰略,讓全國上下明白要把中國改成一個什麼樣子,改革後的中國有什麼樣的前景;待此戰略獲得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通過以後,再根據既定戰略成立一批研究小組,分別就國有企業改革、公司制度、公務員制度、信用制度、物權制度、社會福利制度等等一系列基礎性制度課題,照舊廣泛到全世界各國學習考察,制定出草案,向全國人民公布,廣泛徵求意見,然後再提交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通過後,以法令的形式頒行。當然非常要緊的是,沒有任何權力高於法律,以保證法令暢行。
如果用長跑競賽做比喻,能夠有一個合理結果的比賽,一定是先明確終點、軌道、比賽規則以後,讓所有運動員站在起跑線上,等待起跑號令,槍一響,所有人開始行動。而中國前面的二十五年的改革情況呢,好比是運動員多數不知道要競賽了,也多數都不允許站到起跑線上來;所有人也都不知道方向、終點與規則,而且也沒有發令槍響;只是極少數人明白了發令者的含義,於是就朝著有最大利益的方向跑,在完全沒有競爭的情況下,每一個人都優先勝出;離優勝者們近的人們也發現了這個秘密,也開跑了,在有限競爭的環境裡取得了勝利;此時不但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些人的勝出,而且所有人都被自己的環境逼得不得不開始跑起來,但是人人都遭遇了殘酷的競爭,所以就幾乎無法獲得競賽結果。
可以想像,如果當初果然這麼進行改革的話,中國的社會不可能出現如今這麼尖銳的幾乎是無解的社會矛盾,改革也不會爛尾。
事實上,鄧小平們就是用了最不應該的、最不負責任的、完全反科學的方式來輕率的拉開了中國的改革大幕。我們找不到任何真正貼切的詞語來描繪這一行為的惡劣實質,姑且稱其為"草莽式"吧。
"草莽式"的改革設計和實踐根源於中共的黨文化
中共黨文化的核心是不擇手段的奪取和保持其絕對專制統治地位,其他一切,國計民生、精神文化等都是次要而又次要的。而這個核心又必須是很隱晦的,因為黨的生命過程離不開欺騙這個要素,公開宣傳和灌輸的,一定是"為人民服務"這類精神。這樣一來,這個國家裡的一切,都不能說的太明白、太透徹,否則就沒有謊言的空間了;那麼也就當然不能嚴謹的調查研究、以至於公開討論,那樣不就把一黨的私事兒,變成天下公事了嗎?所以黨文化裡面其實真是容不下科學的。在共產黨統治幾十年後,中國還有真正的科學家嗎?學術腐敗讓所有被稱為科學家的人蒙羞,讓還有一點良知的科學家汗顏;法制腐敗讓具有真正法治意識的法官消失,令真正具有法律精神的律師被強行端掉飯碗;醫療腐敗讓救死扶傷的醫生都變成牟取暴利的商人;吏治腐敗把所有曾經的有為青年變成青一色的犬儒主義者。而沒有一起敗壞的少數人在這個社會裏卻顯得像是不可理喻的精神病人!
所以我們是應該能被先輩引導上一條富裕而和諧的寬闊大道的,而不是像大陸經濟學家們論述的那樣,只能走一條越改革、越走不下去的死胡同,進又不能進、退又不能退而成為改革"爛尾樓"。
在什麼條件下可能出現這個科學之路?沒有共產黨的情況下。只有在沒有共產黨專制統治的情況下,這種清明的政治才有可能出現在中國。因為那樣一系列治理舉措只能是"天下為公"的政治理念的結果,不可能出現在專制政治中。
只要在共產黨統治下,就一定是眼前的這種改革"爛尾樓"的故事在發生。這也是為什麼大陸的經濟學家們看不到另外的可能性,一味堅信只能走這樣一條路。因為被共產黨終身洗腦的他們已經把共產黨的專政視作必然,看不到在中國國土上可能出現的另一番景象。當然也有可能他們看到了也不敢說,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那就不應該過分堅持一個虛假的立場了。
中共經濟改革"爛尾樓"的特徵
略述幾項,即可知大陸改革之"爛尾樓"景象:
國有企業改革本是為解決國有企業效益低下的問題,在二十幾年的改制中,嘗試了多種方式,但是無一種不是被權貴們利用作為謀取私利的機會,使他們得以大批的先富起來,而同時伴隨兩個惡果,其一是大量職工利益被剝奪,淪為赤貧,其二是國有資產被大量鯨吞,歷年暴露的事實,令人觸目驚心。不改則會使國有資產因效率低下而不斷減少,改也導致同樣結果。而舉國上下至今無一人、無一研究機構拿出了有效的解決方案;
產權改革,建立資本市場,就產生了股票市場。歷年以來,股票市場一方面成為大型國有企業和部分私營企業圈錢的工具,直接造成7000萬股民遭受巨額損失;另一方面成為各種違法貪婪的醜行的舞臺,不斷上演人性的罪惡醜劇,以至於其行情不但不能成為其經濟形勢的指針,而且也與世界各國股市走勢規律背道而馳。大陸主流的、著名的經濟學家吳敬鏈斥之為"賭場"。上市公司已經有上千家,已經成為公眾公司,股民已經遭受巨大損失,政府不可能妥善撤銷這個市場;擺在這裡,這個市場已經成為改革的躲不掉的尷尬,因為這裡又是相對最為公開、最不易於掩蓋的一個市場,天下最為巧言令色的經濟學家也不可能去粉飾這個股票市場,其中需要解決的每一個問題,都涉及當局頑固不化的政治體制改革問題;
城鄉二元體制問題,幾乎還沒有改一點,就已經不能動彈:二十幾年來,整個國家一直以犧牲農民與農村利益、補貼城市來獲得城市的表面繁榮,這個做法到目前為止已經造成最嚴重的社會矛盾,城市需要大量農民工,但又不給他們相應的生活條件與福利,使農民一直是二等公民;想要解決這一點,無疑需要巨大的財力,而壓榨農民的所得,已經被腐敗的黑洞掏光;
教育體制改革,是百分之百遭到全國人民批判:學校的商業化,使得絕大多數人面臨沈重的學費負擔,有的農村孩子還只升到中學,其學費之高昂就逼得父母喝農藥自殺,大學生學費奪去的父母命就更多了;但是政府已經在數年前把教育經費增加的壓力甩給了市場,現在如果為了降低學費又從社會上把壓力收回來,那麼,計畫用於擴充軍備、用於迫害法輪功、用於形象工程的大量巨額開支不就沒錢了嗎?如果那樣的話,還是共產黨嗎?
醫療衛生體制的改革已經被國務院研究機構宣布為失敗,其實也還沒有扭轉局面的辦法:政府也同樣把包袱仍給了社會,不用給醫院提供大量的資金,使得無數的非營利性的醫院具有了營利的需要,就在事實上使得醫院成為社會上最好做的生意;但是在居民已經有醫療保險的不到35%,即使在有醫保的人群中,自有支出費用的比例也很高,所以一般人只能看小病,或者連小病都看不起,大病就只有不看,忍著病痛,聽天由命。深圳市媒體報導的不知名者抱病死於街頭、或藥店門口者, 已經有好幾例了。
凡此種種,都關乎國計民生;而國計民生是如今的共產黨政權岌岌可危時,最為不能關心:一旦開始認真關心國計民生,抓政權的手就不得不鬆下來,而這就不是共產黨了。走到這一步,是因為共產黨權貴階層"先天下之樂而樂",壓榨人民,用國有資產流失的辦法把公共的財產化為自己私有;將種種問題深化、擴大化、複雜化之後,可能用來解決問題的公共資財已經被瓜分完畢了!
於是,一座無所不在的"爛尾樓"矗立在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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