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她算是真正解脫了,不啻解脫於晚期肺癌、無望愛戀與不白之冤的重重折磨,更為幸運的,是她從此不必再受共產邪黨的罪惡打壓與欺騙,終於徹底洗盡困獸惡魔一度烙印的全部痕跡,可以一身輕鬆去面對嶄新的選擇。
當人們紛紛痛悼她的純粹悲劇命運的時刻,孰知最值得憐憫與嘆惋的,卻是尚且存活於中國土地上,依舊飽受惡黨掌控的人們。譬如此時,多年陷身高牆的易曉,倘知這一噩耗,必定喝問蒼天,緣何命定他、她不能最後面見一回;必定將最最重要之證人的亡去,視作沉冤未雪的又一重枷鎖;必定更存一絲僥倖,期待一個生命的代價,到底能夠喚醒高層某些顏色的丁點良知。另有方氏進玉,還在《悼柳楊》一文中持續呼籲一、三、五號人物,終能公布「審計報告」;旁如《明報》諸君,還在跟進報導柳楊病故的消息。他們的痛苦、焦灼、關切與憤怒等等,卻因還在惡黨邪靈文化的思維框架下表達,所以始終捅破不了一層既迷且苦的黑幕,除了徒勞與哀傷,還是徒勞與哀傷。
再如徐永光之流,雖則暗自竊喜,卻亦不過是在冷汗涔涔、後怕不已之餘,約略苟延殘喘的一瞬。儘管他們是作惡者,是既得利益者,是逍遙法外者,是魔力無邊者,然其言行模式、生存套路、觀念走向與價值取捨等等,也唯因惡黨文化長期不怠而無孔不入的侵淫,依舊除了可憐之至、卑劣之至的憂喜,便是似笑非笑、患得患失的憂喜,絕無絲毫幸福與成功可言。
柳楊卻幸運萬分。她在聯帶的一個群體之中,最先跳脫開去,最先截窒導致一切個體及整體悲劇的根源,最先奔向無挂無礙、涅槃新生的彼岸。她的不幸只是此前,從出生於惡黨體制下的所謂新中國開始。她和全體中國大陸民眾一樣,生命的每一階段與生活的每一方面,都被鼓吹暴力、喧囂口號、拚命瞞騙、瘋狂掠奪的惡黨文化包裹,以致後來的天真無畏的舉報方式、資助兒童的善行義舉、飄洋過海的驚恐行程、與癌抗爭的「英勇」表現、期待「希望」的痴心妄念等等,都是深受毒害之後的反常表徵。如果她稍有開闊的視野與清醒的頭腦,即知針對惡黨的一切善意揭發,不是被其利用,就是被其彈壓,絕不可能改善它半點;即知惡黨操縱的一切「陽光」機制,除了表面的塗脂抹粉,實則都爛透肺腑,並且遍藏禍心;即知她對「團」及黨魁的任何一絲觸擊,都會反彈回來致她於死命;即知當她愛戀「貪污犯」易曉的第一刻起,便已注定不得團聚的絕對後事;即知劍指腐敗、心系天下的易曉,絕不可能在惡黨消亡之前,再行踏出大牆一步。
所以,柳楊終於走了,用她別無選擇的方式。她甚至無法選擇自殺與他殺,無法選擇走進高牆與不走進高牆。因為她的所有舉動,都在邪靈文化的圈套裡演繹,所以邪黨也就不以為意,也就肆無忌憚,也就可以任其自生自滅。
那麼現在,柳楊此前的悲劇,即已雙重疊加到易曉身上。因為他還活著,他還活在邪黨操控下的監獄,他還活在邪黨文化營造的變異氛圍裡。也就是說,他此前的所思所行,此時與此後的所思所行,依舊還是固有的模式,依舊還是邪黨所喜聞樂見的模式,依舊還指望罪無可赦的主子畢竟網開一面,依舊夢想有朝一日突然跨出鐵門的至美快感。然而,柳楊的在天之靈知道,他這一切既是可笑,又屬可悲:可笑他耗盡半生,都沒弄懂自我命運的決定因素,完全都在惡黨邪靈身上;可悲他在同伴生命存亡的慘痛教訓面前,仍不明白黑幕之下的亮光只能在邪靈之外尋找。
其實易、柳已成為一種現象,姑且叫做「易柳現象」。它為當代中國所獨有,而且為其所普遍存在。它的內涵在於:誰敢觸動共產邪黨的任何一根神經,誰就要麼死亡,要麼囚禁,死亦死得不明所以,活也活得全無滋味;誰要期待在邪黨架構下解決任何問題,誰就要麼死亡,要麼囚禁,要麼淪作萬劫不復的奴才。在邪黨的歷史上,遠有林昭與張志新,近有易曉與柳楊,其它如訪民、檢舉者、「稍越雷池一步者」,更是不計其數。他們構成當代中國的一大奇觀,既是其悲劇命運的見證,也是邪黨滔天大罪的見證。
於是人們要問:出路在哪裡?
我說,在《九評》那裡。只有認清共產惡黨的邪靈本質,並從根本上與它劃清界限,清除它的毒素,而且不遺餘力去推動它消亡,你才有根本的出路。
因此而清醒了的人們,都在積極履行自己與歷史的使命。可是尚不清醒者,諸如易曉、方進玉等輩,尚且眾多。那麼我們要做的,其實就是針對中國大陸民眾的啟蒙,啟迪他們的善性與神性,召喚他們從邪黨黑幕中穿透出來。
2006-4-11
看中國首發 轉載請註明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