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震撼心靈的故事。
您聽——
我越來越醒悟這世界是個殘酷的角鬥場。我覺得這輩子自己已經虧了,便指望兒子能有長進,做個硬漢鐵人,於是從小灌輸給他「恨」和「斗」的哲學。兒子今年6 歲,我的「教育」初見成效,比如,他不太會哭了,在有人誇他乖時他會受辱似地反駁:「我不乖!」他會跟人以牙還牙……¬
鄰居家的兒子阿包顯然也是接受這種「教育」的產物,不過更「傑出」得多,使我很有點妒嫉。阿包比我兒子大1歲,繼承了他爸粗壯的體魄和他媽火爆的性子。
他是這裡的孩子王,真有點兒無法無天、生死不怕的勁頭,打架時即使人被壓在底下了還反問上面的人:「敢不敢了!」至於像扯小姑娘的辮子,掐小男孩的雀雀,踩死人家的鴨子,淹死人家的兔子等這類惡作劇數也數不清。還敢犯上作亂,跟大人對罵,吐大人口水。叫人又憤恨又嘆氣。我兒子雖然知道跟他針鋒相對,但總恨不如人,幾乎每仗必輸。有兩次被打得頭破血流,一次被推下樓梯,額上還被劃過一刀,留下了永久的記錄。我唯一欣慰的是,儘管如此,我兒子也沒有哭,只是受傷時狼似地叫過幾聲。
「你兒子會不得好死!」我母親和這裡幾乎所有的婆娘在跟阿包他媽罵街時都這樣詛咒過,卻不幸真被言中。
那年初夏,阿包第一個跑到潭裡游泳,被淹死了。也許他根本就不會游泳。屍體兩天後才浮上來,情景慘不忍睹。
「哼,這下阿包真的死定了!」我6歲的兒子勝利似地宣言。
我猛然一驚!一下子,我便全盤否定了我對他一貫施行的那種所謂硬漢教育。
薄暮時分,我悄悄把兒子領到阿包被淹死的那口深潭邊。當時水天陰鬱,涼風無聲,蘆葦蕭蕭,樹木森然,歸鳥黑影一樣飛過,潭裡像有鬼氣。兒子下意識地偎緊我。
「阿包就淹死在這兒。」我對兒子說,「你知道淹死嗎?」「不知道。」「好,閉上嘴,摀住鼻子,不准透氣,看能頂多久,我記時。」
兒子照做,很快就憋不住了,放手張嘴,劫後餘生似地喘息。
「你獲救了。」我說,「可阿包沒有,他就這樣憋下去,水還直往他肚裡灌。他往下沉,他蹬腳,喊救命,沒人聽見。不,他根本就喊不出聲。他不想死,他害怕,他求饒,可是不行……」
兒子大睜著眼望著陰森的水潭。
我把兒子帶到阿包家門口。阿包他媽嗓子早哭啞了,可還在哭。
「她是世界上最傷心的媽媽。」我說,「沒人喊他媽媽了,她叫不應阿包了,她討厭你們,可她愛阿包,就愛阿包。」
我母親、妻子和許多婆娘在屋裡噓呼著,勸慰著那個絕望的阿包的媽媽。
「你看,」我對兒子說,「奶奶、你媽和大家都不恨人家了,大家都很傷心,真的傷心。試想,要是你也死去……,,
「我不會死……」兒子惶恐又茫然。
「可阿包死了。」我說,「他回不來了。你會繼續長大,可他不行了。」』我摩罩著兒子額上那塊疤,「他甚至不能再跟你打架,也來不及跟你好了,這是阿包留給你唯一的紀念。」
我們走進阿包的靈堂。微暗的燭光下,阿包在骨灰盒上的相框裡憨賴地笑望著我們。
我神態嚴然,有板有眼地給阿包上了一柱香。這是我平生第一次燒香。
我要兒子照做。他也有板有眼地做了,不過更像是學他奶奶的樣子,他平時總笑奶奶給菩薩燒香是「老巫婆」。
「想跟阿包說幾句話嗎?」我悄聲說,「他能聽到的。」
「阿包……」兒子納納地說,「我不惱你了,我跟你好……當時我要是在潭邊,一定會拉你上來,我不會水,我就喊人,大聲喊……」
兒子的淚珠滾落下來,在燭光下晶瑩發亮。
孩子的聲聲訥語、滴滴熱淚,難道不撞擊著我們的心?每一位心存善念的家長朋友難道能不由衷地稱道這位父親?
時下,不時聽到有人說該對孩子進行「惡」的教育。我真的感到困惑。不錯,這世界並非到處是陽光。正因此,我們才需要對孩子進行「善」的教育。世界需要軟心腸。教我們的孩子心存善念,心存寬恕和仁慈吧,愛心從這裡萌出,陽光從這裡升起,造福孩子造福社會的工程從這裡奠基。
您說,這是不是故事給我們應有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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