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用「紅顏薄命」來描述眼前這位絕色中年女性再合適不過。她叫白蕾,經歷過兩段驚心動魄的婚姻,現在獨自帶著女兒生活。她不知自己何時能夠走出生活的陰影,尋覓到生命中的亮光。
白蕾的左手因被劃傷包紮著紗布
愛上大十歲的男人
記者眼前的白蕾看上去很淡然,輕輕描畫過的臉龐略顯蒼白,她帶著一副淺色墨鏡,似乎沒有要摘下的意思。記者沒有多問,打開了錄音筆……
「我一直認為,那時的我是因為同情而愛上他的……」白蕾開門見山地講述起來。她的第一個丈夫叫陳克,兩人結婚時陳克剛過33歲,而那一年,白蕾才22歲。「其實從我記事開始就認識陳克了,他和我的父母在一個單位,那時候我們都住在一個大院子裡,大家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那時,他有一個漂亮的老婆。」
陳克以前當過兵,退伍後被分配到白蕾父母所在的那家國營單位,陳克雖然學歷不高,外形矮小,但過硬的工作單位和較高的收入讓陳克在同事的介紹中,挑中了一個農村來成都的漂亮女孩,兩人在交往不久後就奉子成婚,婚後第二年就生下了一個女兒,與院子裡眾多普通家庭一樣,整天油鹽醬醋地忙著過日子。
白蕾的父母都是單位的文藝骨幹,成長於這個開明家庭的白蕾尤其招人喜愛,是個外表洋氣,性格乖巧的女孩子,雖然個子嬌小但唱歌跳舞都很突出,最重要的一點是白蕾從小就特別能幹,一路從幼兒園、初中、高中到大學,成績優異,為人處事更是讓大人都嘖嘖稱讚。自然,這樣的女生身邊從來不缺少追求的人,而白蕾卻視而不見,她認為同齡男生對問題的理解和自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各方面都比自己強的男孩很難找到。
就在白蕾大學畢業,順利進入到一家貿易公司做會計的時候,鄰居陳克卻經歷著婚姻的破裂。他那個漂亮的老婆在做保姆期間,與一個福建僱主糾纏到了一起,對方信誓旦旦要娶小保姆,陳克老婆心一亂就鬧著要和陳克離婚。這個時候,她和陳克已經有兩個女兒。長達幾個月無休止地吵鬧,陳克萬般無奈答應了離婚,那個女人頭也不回地甩下兩個年幼女兒,去過她要的幸福生活。
「經常走在院子裡,我都能看見陳克忙裡忙外地照顧兩個小女兒,一個大男人做這些女人活兒總顯得手忙腳亂,想著他默默承受著前妻帶給他的感情創傷,還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對工作和女兒,我心裏總有一種酸酸的感覺,所以每次一有空,我總會湊到陳克的家裡,幫他收拾一下房子。」白蕾在說到這裡時,嘴角輕輕上揚,一種溫馨感浮現在她的眉宇之間。
因為大家都是鄰居,白蕾的父母也沒有對她的行為多想什麼。倒是白蕾,通過與陳克近距離的相處,越來越感受到這個成熟男人特有的一種魅力,那是一種混合了慈愛老父和體貼男友的雙重魅力,這種特殊的氣質讓白蕾迷戀不已,竟身不由己地愛上了陳克。
在一個夕陽西下的傍晚,白蕾來到陳克家,他的大女兒在哭著收拾凌亂的房間,而他正頹廢地坐在沙發一角抽煙,詢問後我得知,大女兒在班級考試中倒數三名,陳克被老師請去談話。「他紅著眼告訴我,女兒平時懂事又聽話,都因為自己平時忙著工作從沒輔導過女兒學習,所以才會成績跟不上。聽著他沙啞的嗓音,我情不自禁的抱住陳克,倒是嚇了他一跳。我告訴他,我要和他結婚,一起照顧好兩個孩子。」
姐弟戀不期而至
當天晚上,白蕾沒有回家,她感受了被陳克捧在手心的幸福一夜。第二天,白蕾當著父母面,拉著陳克高調宣布要結婚,疼愛白蕾的父親差點沒有昏過去。
「說實話,陳克的條件在追求我的人裡面真的太一般了,他不足170cm的身高就讓父親堅決反對,而且作為一個離婚男人還帶著兩個女兒,沒有哪個父母會願意讓女兒嫁過去。不僅我父母,所有的親戚朋友都齊聲反對。可外界越反對,我就越覺得要堅持,頭腦發熱地認為,全世界都不同意,我也要嫁給陳克,他就是可以牽住我一生的人。」白蕾說著,撥弄起自己的長發,略為捲曲的光亮發澤讓記者很是羨慕,40多歲的女人能夠把頭髮打理的這麼好,看得出白蕾是個絕對愛美的女性。
就在這種紛爭下,白蕾一意孤行地與陳克結婚了。婚後,白蕾一邊盡心照顧兩個繼女,一邊好強地在工作上展現自己的能力。憑著出色的外交風範,白蕾很快在工作單位坐穩財務科長的職位,加上陳克本來就有一定的物質基礎,兩人的生活過得很是滋潤。生活中,陳克也總是縱容寵愛白蕾,遇到什麼事兒都大度寬厚地讓著白蕾,在人生大方向的規劃上也給白蕾很多建議。看著女兒婚後幸福,白蕾的父母也就默認了兩人的婚姻。
結婚幾年後,白蕾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成長為一個通曉人情的成熟女人,而陳克雖對她百般遷就,但絲毫不懂女人心事,婚姻生活變得日漸平淡。白蕾內心的衝動越來越強烈地撞擊著她的心,就在兩人結婚10個年頭時,白蕾的生活中,出現了比自己小9歲的楊帆。
「和陳克的婚姻曾經是我仰慕的愛情神話,但當這一切成為柴米油鹽的事實後,當婚姻被歲月消磨得不能再給予我滿足後,我就渴望有新的力量注入到自己身上,讓自己變得更有生機、更年輕……呵呵,說這些為自己開脫好傻。其實,和楊帆產生感情就是我自私吧。」白蕾遲疑了一下,最終取下了墨鏡,那雙深邃的眼睛中,記者讀出的是憂傷。
楊帆是個剛進單位不久的新人,外形陽光的他有著不俗的談吐。為了能夠更快讓楊帆適應新環境,楊帆的父親、單位的人事部主任老楊讓白蕾帶帶自己的兒子,深得老領導喜愛的白蕾自然盡心盡力地幫助楊帆,兩人的交往漸漸多了起來。
在楊帆的眼中,剛步入中年的白蕾比起同齡女孩子來說,多了一份成熟的丰韻,加上白蕾一直以來注重保養,面容姣好,處事又面面俱到,時時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風韻,這些都讓年輕的楊帆迷戀。藉著要白蕾帶自己熟悉業務的機會,楊帆經常在白蕾身邊繞圈圈,感受白蕾特有的母性溫柔。而白蕾從楊帆身上,再次體會到一種蠢蠢欲動的慾望,兩個人漸漸曖昧的眼神,讓白蕾欲罷不能。
「我知道我和楊帆的感情一旦跨出道德的界限,那將把自己推出萬劫不復的境地,畢竟那時的我不再年輕,而且我和陳克有了一個女兒。如果我和楊帆的事情敗露了,決裂的不僅是我的家庭,楊帆的父親是單位領導,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楊帆和我在一起的,到時候,甚至我的事業都會因此垮掉。」
要麼繼續和丈夫過簡單日子,享受陳克並不浪漫的呵護;要麼陷入與楊帆危險的激情漩渦,等待道德的審判。此時白蕾想到了用酒精使自己麻木與沉醉。在一次醉酒之後,白蕾鬼使神差地撥通了楊帆的手機,兩人在賓館裡,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關係。
「等我清醒後,看著睡在身邊的楊帆,他略顯稚氣的輪廓、年輕的身軀和甜蜜的呼吸,我哭了,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楊帆被我吵醒後,緊緊地抱住我,他要我離婚,要我成為他的新娘。」說到這裡,白蕾的眼神變得模糊,記者隱約看到有水霧迷濛了她的眼睛。
兩人在偷偷摸摸交往了半年之後,最終還是讓陳克看出了蛛絲馬跡。在陳克的追問下,白蕾坦白了一切。「我告訴他,我真的愛上楊帆了。你可以想像聽到這話的陳克有多麼地憤怒與不解。我走在了感情的獨木橋上,只能向前否則粉身碎骨。我把我的青春都給了陳克,所以我安慰自己,我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現在既然捅破了最後的一層紗,我就必須要離婚。」
陳克在多次想要挽回白蕾都徒勞無功後,默默地答應了離婚。那一刻,陳克絕望壓抑的眼神,讓白蕾不敢正眼多看。
#p#
婚後遭遇背叛
經過一年的地下戀情,白蕾終於拿到了與陳克的離婚判決書,楊帆也迫不及待地向父母坦白了自己和白蕾的戀情。不出所料,楊帆家人對此表示了強烈地反對。「我那段時間根本不敢去單位,楊主任敵意的目光,同事們不明情況地亂加猜測,讓我身邊充滿了流言蜚語,我知道我如果辯解只會讓好事者越描越黑,索性選擇了沉默。沒有想到,楊帆的母親竟然衝到我家,當著我父母和女兒的面破口大罵我勾引她兒子,鬧得人盡皆知,我連家都沒有勇氣回,只能搬到外面,租住了一間房子。」
年輕氣盛的楊帆眼見白蕾受盡敵意,他威脅父母如果不允許兩人的婚事,就離家出走斷絕關係。最終,楊帆的父母拗不過兒子,違心地同意了。
「我永遠記著楊媽在我結婚前一晚說的話,她說楊帆現在對我的這種執著,會隨著他的成熟而消失殆盡,最後嚥下苦果的是我,我當時沒有回答,其實我預想過那樣的結局,只是在那時那刻,我不敢也不願面對罷了。」白蕾疲憊地揉揉眼睛,低頭喝了一口快涼掉的咖啡。
兩人結婚後,白蕾和楊帆確實相處得很融洽,男歡女愛,彼此享受著愛情的甜蜜。白蕾知道,要真正擁有幸福,自己必須得到楊帆父母的接納。為此,心思縝密的白蕾賢惠地料理家務,悉心照料楊帆臥床不起的奶奶,每逢週末還要親自挑選蔬菜魚肉到楊帆父母家做飯。面對曾經百般刁難的楊媽媽,白蕾表現得不卑不亢,很快便討得長輩們的歡心,白蕾得到了全家人的肯定和接納,似乎一切矛盾都已煙消雲散。
然而就在白蕾深感幸福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無情的打擊降臨到她身上。一向身體健康的白蕾被檢查出患有子宮肌瘤,如果想要保住性命,必須切除全部子宮。
「楊帆本身十分喜愛小孩,他老早就希望我為他生個寶寶,而且楊帆一代單傳,他家裡也特別希望我為他生個兒子。我之所以去醫院檢查,就是想要諮詢高齡產婦的事項,卻沒有想到,我竟然要切除子宮……」白蕾的身體顫抖了,她講話時強忍的悲傷,快要讓她哽咽到說不出話來。
在沒有任何其他辦法的情況下,白蕾切除了子宮保住了性命,但隨著雌性激素的減少,她對夫妻生活越來越沒有興趣,而沒到三十的楊帆正處於精力最旺盛的階段,久而久之便對白蕾表現出了不滿,看著同齡的幾個好兄弟都有了自己的小孩,楊帆心裏很是彆扭,這種壓抑的情緒開始在兩人的生活中瀰漫開來。
白蕾很快就意識到了楊帆的改變,她多次提議要收養一個男孩,但都遭到楊帆的拒絕。楊帆告訴白蕾,即使她不能生小孩也沒有關係,只要兩人幸福就好,再說白蕾有個女兒,等於楊家有後了,在得到楊帆的這番話後,白蕾很是感動,愈發死心塌地地照顧家庭。
「我想得太簡單了……」白蕾一絲苦笑,「當我真地相信楊帆不會變心時,他其實已經背叛了我。」兩人婚後第5年,楊帆向白蕾攤牌,他在外面的女友懷孕了,經過再三權衡,他決定與白蕾離婚。
「我瘋鬧過,自殺過,我為他付出了一切,真的好不甘心就這樣被他拋棄,我甚至不敢想像以後該怎麼生活……然而,我執意不肯離婚,發動同事、長輩苦勸,換來的卻是他從此徹夜不歸。此時,我才發現我是多麼的無助,每個不眠的夜裡,我都是以淚洗面。想著楊帆正處於事業成功的黃金階段,成熟儒雅,而我呢,早就成了昨日黃花,再怎麼折騰也比不上圍繞他身邊的那些年輕小姑娘,我知道我徹底失去他了……再這樣堅持不肯離婚,只不過顯得我更像一個歇斯底里的怨婦。」白蕾在說出這些話時,沒有淚水沒有表情,也許,她的心真的被傷透,連心疼都不再有感覺吧。
「他說他以前非要和我結婚,是因為不懂事加上頭腦發熱,婚後他也確實想一心一意和我過日子,但都因為我不能為他生小孩,才造成他的出軌。藉口!即使我為他生了孩子又怎樣,他還是會禁不住外面花花世界的誘惑,應驗了楊媽媽說的話,我是教會他愛情的女人,而不是享受他愛情的女人。輸的永遠是我。」
後記:白蕾坐在記者對面平靜地說,上個月她和楊帆已經去民政部門辦理了離婚手續,楊帆把房子車子都給了她。「說起來很可笑,曾經對我最刻薄的楊媽媽現在是最捨不得我的人。她要我常帶女兒回去看看她,因為我是她半個閨女……楊媽媽還說幫我張羅再找一個,呵呵,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離了兩次婚,我實在沒有勇氣再接受楊媽媽的好意……」
「還好我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一個乖巧的女兒,生活上的獨立讓我在單位、在親戚朋友同事面前,可以堅強地微笑,堅強地面對未來。但每到夜裡,那種孤寂的感覺總是撲面而來,我會撕心裂肺地疼,一想到楊帆現在正陪著他的嬌妻卿卿我我,我就會失去理智地摔東西,或者失去理智地拍打自己的身體,和白天判若兩人。」白蕾抓著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問記者:「你認為我是不是心理上有些不正常啊?我真的懷疑哪天,我會忍不住想要自殘或者爆發……」(文中人名均系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