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負行囊,遠渡重洋,獨自到異國他鄉求學,其中的憧憬喜悅與掙扎苦悶,是許許多多中國留學生所體會過的。學業完成全家團圓,為千萬種苦悶和期待找到了最好的歸宿——然而,從北京去紐西蘭留學的孫睿,在開始留學生活僅僅47天後,他的夢想、他報答父母的計畫,就被一次交通事故永遠劃上了句號。孫睿父母對這個家中獨子的牽掛與希望,也瞬間化作了泡影。
交通規則差異 上學途中遭遇橫禍
8月21日上午,孫睿的雙親和姑姑、他在紐西蘭寄宿家庭的家人、中國駐奧克蘭總領事館高宇航領事、奧克蘭警察局亞裔聯絡官Jessica、孫睿生前所就讀的紐西蘭基礎科學院校長和部分師生等,參加了這位善良勤奮的中國留學生的葬禮。
白色的棺木盛殮著孫睿的遺體,四周擺放著白色的百合花和菊花,幾聲抽泣在一片肅穆的氣氛中,勾起在場每個人的哀思和悲傷。
據當地警方的描述,2006年8月16日早晨八點多,孫睿在奧克蘭HerneBay附近 JervoisRoad路邊的雜貨店剛買了東西,由南向北快速橫穿JervoisRoad,追趕開往學校的公共汽車。由於他是從路旁停著的兩輛汽車之間突然穿出,一輛正常行駛的汽車躲閃不及,車頭左前角將孫睿當場撞倒,他的頭部受到重創,不幸遇難。不到三個小時,遠在北京的孫睿父母接到了噩耗。
那一天,是孫睿到達紐西蘭的第47天。據人們事後分析,他在出事當時可能習慣性的先向左查看路況,卻忘記身處紐西蘭靠左行駛的路上規則。出事那天,距離他的19歲生日,只有42天。
日記本透露孝子心聲
雖然孫睿在學校的日子只有短短的六週,卻給老師和同學們留下了陽光、友善、勤奮的印象。他的老師在葬禮上回憶說:「當我們在課堂上談論起父母,Sam(孫睿的英文名字)總是一臉幸福,他說自己很受疼愛……他待人友善,雖然我們僅相處了6週,但是他的表現很出色,英語進步得很快。」
他的寄宿家庭「厚爸」也對這個年輕人充滿了感情。他站在孫睿的遺體前,右手搭在右額角向外一揮,做了個敬禮的手勢——他說,這是Sam出門上學前和放學到家後,他們兩個互致問候的手勢。孫睿給他的印象是「不笑不說話」,對人很有禮貌。
孫睿的遺物中有一個日記本,其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夢想和對父母的感激之情。他在日記裡鼓勵自己說,要努力學習,考上奧克蘭大學,將來幹一番事業,來報答父母對自己的養育之恩。孫睿的父親孫廣然對《鏡報》記者說:「在出事以前,我並不太瞭解兒子的內心。看了他寫的日記,我更瞭解我的兒子了,他真的太好了、太可愛了……」
日記本中,還記錄著孫睿每一筆開銷,包括購買10元一把的雨傘和幾元錢的文具,而為了決定買一個掌上遊戲機,這個家境富裕的大學預科生竟然進行了三天的思想鬥爭。父親表示他在家的時候都不這樣,沒想到出了國這麼自覺……我沒想到我的兒子這麼懂事!想到兒子就這麼沒了,這位中年漢子再次潸然淚下。
為了悲劇不再發生
悲痛之餘,孫廣然對當事另一方家庭的反應,頗有不解。他表示,據當地警察說,當時開車的是個17歲紐西蘭男孩,拿的是限制性駕照。孫睿父母到達奧克蘭後,曾向警方提出約見另一方當事人,但對方遲遲不作答覆,所以警方依法沒有提供對方的個人信息和聯繫方式。
孫廣然在葬禮當天對記者表示:「我們並不乞求對方的道歉或者慰問,或者一定要追究那個kiwi男孩的責任,只是對方家庭的反應,讓我們覺得紐西蘭人人情淡漠。」
奧克蘭警察局亞裔聯絡官JessicaPhuang對遇難者家屬的心情表示理解和同情。不過,她也向《鏡報》記者表示,駕車的男孩在出事後感到恐懼和悲傷,一家人心理上也受到了很大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