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美齡常說的一句話是「不尚空談、唯有苦幹」。抗戰中,她最出色的工作是國際外交、戰地服務、救助孤兒、募捐獻金等。她曾出任當時的航空委員會秘書長,主持「搖籃時期」的國民黨空軍工作。武漢淪陷前,她擔任理事長的戰時兒童保育會共搶救1.5萬餘名兒童到四川。
1938年4月,宋美齡在漢口為抗日將士縫製軍衣
作為「婦指會」的總指揮,宋美齡常常穿梭於抗日後方的大小傷病醫院,親自為傷兵包紮慰問。
■「空軍之母」與「我的空軍」
宋美齡一生中最喜歡的胸針就是當時的中國空軍軍徽。
美國女作家尤恩森曾表示,蔣介石之所以讓宋美齡出面主持「搖籃時期」的空軍工作,主要因為國民政府需要花大筆款項購買戰鬥機,但蔣介石不知道他那批幕僚中究竟誰能擔起這一重任。他只知道妻子可以信賴。於是,宋美齡在1937年出任當時的航空委員會秘書長。
1938年春,宋美齡因健康原因辭去秘書長職務。蔣介石旋即改組空軍,由宋子文接替宋美齡任秘書長,空軍由錢大鈞實際負責。不過,宋美齡始終對空軍的人事、採購甚至訓練和作戰都掌握大權。一些國民黨官員當時便把她看作是「空軍之母」。
1938年4月28日,「4·29空戰」前一天,日機偷襲武漢王家墩軍用機場,炸毀2架蘇聯轟炸機。當晚,蔣介石、宋美齡,及毛邦初、錢大鈞等空軍軍官,對駐漢的中國空軍第4大隊全體飛行員進行了訓話。
據空軍英雄陳懷民的侄子陳德撰寫的《抗日英雄陳懷民家族沉浮錄》稱,宋美齡在蔣介石訓完話後發言。她說,日軍的轟炸暴露了我們空軍在預防和反應方面存在的問題。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的空軍就不起作用了。
原空軍第4大隊飛行員董叔鵬回憶,蔣介石、宋美齡的訓話給中國空軍第4大隊飛行員的刺激很大,大家從會議室出來時,心情十分沈重,個個默默無語。
第二天,震驚中外的「4·29空戰」打響,中國空軍給予日機沈重的打擊。
1938年5月20日,中國空軍派徐煥升、佟彥博駕機去日本本土空投傳單。兩架飛機順利完成任務後安全返航。消息傳來,正在廬山召開婦女談話會的宋美齡很高興,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裏,宋美齡都把國民黨空軍稱為「我的空軍」。
南京大學歷史系教授、博士生導師高華曾評價,宋美齡推動了中國民航的發展。他認為,宋美齡利用她的特殊身份,第一次在北京、上海、南京、武漢等幾大城市,開通了民用航空線路。
■67年前的「希望工程」
1938年3月10日的《新華日報》刊發了這樣一則啟事:
蔣夫人(宋美齡)、馮夫人(馮玉祥的夫人李德全)等鑒於抗戰時期兒童所受損害甚重,特發起組織戰時兒童保育會,經二月餘之努力,刻已籌備就緒。茲定於今日(十日)下午三時在漢口界限路聖羅以女子中學(現武漢市江岸區合作路武漢市第二十中學)開成立大會,屆時除蔣夫人親自蒞會指導外,並請各機關團體學校及新聞界蒞會指導,屆時當有一番盛況。
其實,抗戰一開始,社會各界就極其關注對流浪兒童的救助,各方有識之士,紛紛發出「救救孩子」的呼聲。宋美齡曾在《婦女生活》上撰文倡議救濟難童。
1938年3月10日,戰時兒童保育會在漢口成立,宋美齡為理事長,李德全為副理事長。
北京女作家周惠的《母親行動》(與其父周獻明合著)一書記載,儘管宋美齡不是保育會最早的發起人,但她在其中起到的實際作用非常大。
在保育會籌建過程中,中共婦女幹部鄧穎超、劉清揚等人積極參與並出謀劃策,推動和促進了這一組織的順利建立。正是由於當時各種政治潮流錯綜複雜,為免受敵對勢力和特務的破壞,在鄧穎超和史良等人的邀請下,宋美齡出面主持戰時兒童保育會的工作。
八年抗戰中,戰時兒童保育會先後在全國各地成立了20多個分會、53所戰時兒童保育院,收容、保育了3萬多名難童。
在宋美齡影響下,蔣介石也在1938年3月26日的《大公報》上公令:「確切調查難民中之孤兒,設法移送後方安頓。」
保育會還在漢口設立了武漢第一臨時兒童保育院(原址在今江岸區一元路小學)。1938年10月26日武漢淪陷以前,戰時兒童保育會共搶救運送28批、1.5萬餘名兒童到四川。
周惠查閱史料發現,1938年3月10日至4月12日期間的保育會捐款名單顯示,宋美齡同時負擔著2459名難童的生活費。
對於戰時兒童保育會的工作,郭沫若在抗戰回憶錄《洪波曲》中有過這樣的評價:「就我們知道的範圍內,有兩個婦女組織是在認真地工作,而且有成績的。一個就是戰時兒童保育會……」
■發動婦女實幹為國
1938年5月,宋美齡準備在廬山召開各界知名
婦女談話會,商討婦女界抗日救國問題。在商量邀請名單時,宋美齡明確表示,談話會不要太濃的政治派別色彩,最好多請學術、文化界人士。
她致開幕詞時說:「在許多方面,我們女子可以影響男子,要是我們女子能夠精誠合作,以團結的精神來感應全國,我敢相信全國同胞就一定會和衷共濟,為國家利益共同奮鬥了。」她希望全國婦女工作互相聯繫,「彼此聽取 報告,共同切磋」,「統一步調,共同前進」。
經過幾天的小組討論,會議作出了兩項重要決定:一是將「新生活運動婦女指導委員會改組、擴大為全國性的動員領導婦女參加抗戰建國的總機構」,簡稱「婦指會」。二是通過了一個《動員婦女參加抗戰建國工作大綱》作為今後婦女運動遵循的共同綱領。
歷時5天的廬山婦女談話會發表了《告全國女同胞書》,號召全國婦女聯合起來共同抗擊日本侵略者。
宋美齡是「婦指會」的總指揮,全權負責各項日常工作。她不斷出入於保育院、婦女干訓班、傷兵醫院、寒衣縫製所和疏散女工的收容所,指導著武漢及大後方的工作。
宋美齡還主持成立了「中國婦女慰勞自衛抗戰將士總會」,自任總會長,以嬌柔之軀奔赴在戰火紛飛的前線陣地,鼓舞士氣。張治中之女張素我回憶,「蔣伯母多次冒著槍林彈雨到前線,帶去了最急需的武器彈藥和補給……」
原省婦聯巡視員劉萍曾在戰時兒童保育院見過宋美齡。她在接受晨報採訪時說:「她常帶著糖果、餅乾到保育院。那時,她穿著非常樸素,對兒童們的吃、穿、住非常關心。」
■日軍槍彈下五次遇險
武漢會戰期間,由於我空軍接連在「2·18空戰」、「4·29空戰」和「5·31空戰」中給日空軍以沈重打擊,日軍只能依靠小規模偷襲的方式空襲武漢。
除了武漢的重要軍事、工業、民用等目標外,身在武漢的各類重要人物也在空襲名單之列。《文史月刊》2004年第12期記載,宋美齡險些在一次空襲中遇難。
1938年7月23日,蔣介石、宋美齡夫婦正在武昌的「軍事委員會」(現湖北教育學院內)大樓內辦 公,也許是日軍得到關於他們二人行蹤的情報,忽然發動機群空襲武昌。
日機對著「軍委會」大樓反覆投彈、掃射,此時的蔣介石夫婦在幾個衛士掩護下躲進了樓下的防空壕。
突然,一枚重磅炸彈落在防空壕附近。隨著一聲巨響,幾人全部倒下。由於有衛士掩護,蔣介石夫婦都沒有受傷,但宋美齡還是被震昏過去,幾分鐘後才醒過來。而掩護他們的3個衛士全部犧牲了。
同期《文史月刊》還詳細記載了宋美齡在武漢會戰期間的另外4次驚險遭遇:
1938年6月,日軍進攻河南蘭封縣(今屬蘭考縣)。在國民黨第28軍軍長桂永清的陣地前沿,宋美齡突遭敵人火炮襲擊,險些受傷。
1938年7月初,宋美齡在湖北黃梅縣前線勞軍後返回,途中被日偵察機發現,遭到襲擊,其座車被毀,本人多處受傷。
1938年9月,71軍軍長宋希濂率部在河南抗守富重山,阻止日軍西犯。宋美齡到其部下——旅長瀋芝生、張紹勛的戰壕慰問官兵時,突遭日軍新一輪進攻,幸未受傷。
最危險的是在1938年9月下旬至10月初的武漢會戰後期,在九江以南的萬家嶺,宋美齡又一次險些喋血戰場,那一次,日軍炸彈落點距她藏身的防彈洞只有幾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