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 引

幾年前，我在羅東市街的某個騎樓下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攤位，沒有招牌，木板上斗大的幾個字：煎餅20元，是唯一的說明。戴著白色廚師帽的老闆有些靦腆，「要什麼口味？」「趁熱吃。」是他在不懈地工作時僅有的話語。

煎餅口味清清淡淡，並沒有特別好吃，我卻習慣性地總愛在上街時繞道去買幾個回家，或許老闆留意到了我經常光顧，會特別地對我笑一笑，以示歡迎。我和老闆始終沒有交談，直到有一天攤位不見了，若有所失的心情竟也想念起那種清清淡淡的味道。

幾個月後的某一天，在不起眼的小巷內，我被一個「王記煎餅」的招牌所吸引。老闆看到我，露出開心的表情說：「你怎會知道我搬到這裡？」我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心中卻閃過一個念頭：「不是偶然的吧！或許在很久以前，我們已然相識。」從此我又成了「王記煎餅」的常客。

可能因為生意清淡，老闆白天去上班，晚上才有營業。我有一段時間晚上未出門，再去光顧時，「王記煎餅」竟已關門歇業。是再度搬家？或是停止營業？我也不得而知。煎餅的味道在不久後，也慢慢成了我雲淡風輕的懷念。

前幾天去五結圖書館回家時，想繞到羅東買點東西，機車才轉個彎，大路痴的我又迷路了，正想問路，赫然發現睽違已久的「王記煎餅」就在不遠處，頓時讓我驚喜萬分。我心裏突然明白，它經過幾次遷移，卻屢屢不經意地出現在我眼前，這般因緣必定是冥冥中某種力量的牽引。

我希望有一天能有機會告訴老闆，人與人之間的因緣關係及因果輪迴的道理，願他也會明白，我倆幾度的賓主關係，絕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