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當初中國被迫割地失土,是因為中國積弱,對手英國強大,但在中共上臺,緬甸獨立後,中緬兩國的力量強弱己互相易位,緬甸己無力再繼續霸佔中國領土,中國如果要收復失土應無困難。一九五四年周恩來訪緬旬,緬甸總理吳努即向周自承,他對中國懷有恐懼。同年吳努回訪中國,又向中國說,中國猶如大象,緬甸猶如羔羊,大象會不會發怒,無疑會使羔羊提心吊膽。結果中國這隻大象並未發怒,而且還慷慨贈土,以致當時有關報導說「緬甸非常感動」。
中共這種奇怪反常的慷慨主要有兩個現實的政治原因:
一是當時中印關係非常緊張,中印邊境戰爭有一觸即發之勢,因此中共決定盡快解決與西鄰其他各國的邊界問題,除緬甸,中共對尼泊爾、阿富汗、巴基斯坦都作了領土讓步,不過尤以對緬甸犧牲最太。
出賣國土為消滅國民黨孤軍
第二個原因是國民黨李彌將軍的一支孤軍在國民黨失去大陸政權後,撤退到緬甸東部的中緬邊界地區打游擊。這隻孤軍盛時一度反攻進入雲南,並曾佔領中緬地區約三個臺灣面積的大片游擊區。當時國民黨孤軍有可能和反對緬甸中央政府的撣邦游擊隊合作,獨立建國。若是,中國西南邊陲將出現一個虎視耽耽的反共國家,這當然是中共極不願見到的前景。
臺灣作家柏楊以鄧克保之名所著《異域》這部報告文學指出,孤軍出沒的緬西是一個三不管的地方,「共產黨所以在去年(編按:一九六0年)匆匆的,喪權辱國的和緬甸『劃界訂約』(編按:指一九六0年的『中緬邊界條約』),就是企圖明確的顯示出來我們侵佔了緬甸的國土,作為消滅和控告我們(編按:指孤軍)的法律根據。」
對於這一賣國割地歷史真相,雲南人民至今仍有記憶,本刊老總金鐘六、七十年代在雲南工作時,常聽當地居民談起割江心坡,讓南坎之事仍不勝惋惜,但中共對此卻諱莫如深,大陸所有歷史、地理書籍均避口不談,甚至大陸學者在海外發表的有關雲南邊境變遷的學術文章對此也含糊其詞。雲南大學檔案系副教授萬家林、王文光九六年發表在日本出版的《中國研究月刊》上的一篇有關文章提到江心坡,說江心坡於清時被「英國佔領,劃歸緬甸,解放後中緬重訂邊界時,才將片古崗(即片馬)收回」,竟然避中緬劃界時中國放棄了大片土地的事實。
在保釣運動再起,香港九七回歸在即之時,重提中緬邊界舊事,不是要煽動民族主義情緒以收復失地,而是要藉助此段歷史認清中共的所謂主權原則是何等的功利和虛偽。若知中共為其現時政治利益巳多次放棄或割讓國土,我們就不難理解中共為何對釣魚臺主權之爭表現軟弱,但對香港的主權回歸卻有一種類似義和團狂熱民族主義的偏執。就如民族主義是中共鞏固政權,凝聚民心的一種統治術,領土主權亦不過是中共外交上討價還價一個籌碼罷了。兩者的動機皆不是人民的福祉,而是統治者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