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我就把事先準備好的"紙錢"放進了我的腰胯包裡。與每年一樣,815這天全天我是被警察嚴密監視的,這樣的日子還有77、918、1213。中共警察每年都阻止我組織反日的弟兄姐妹祭奠死難同胞。2005年,我發出了在1213這一天(南京大屠殺紀念日),30萬國人祭奠30萬死難同胞的號召,結果全國各地的反日人士都向南京集結。中共警察"嚴防死守",中途無數反日兄弟姐妹被"截斷",但是祭奠的人群源源不斷的來到南京。最後,中共警察立即關閉了南京大屠殺紀念館,而且一關就是兩年。
上午9點半,我陪我目前到南京華僑路上的南京工商銀行的房屋信貸中心取貸款,我在幫我媽填表的時候回頭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多名中共國保官員潛入銀行。為首的是長期負責監視我的南京鼓樓區公安局的國保官員。我辦好事情回到我媽家。從樓上望下去,警察潛伏在周圍。
下午幫我媽整理屋子。心裏卻一直盤算著怎麼突破警察的封鎖去祭奠被日本侵華日軍殘酷屠殺的30萬死難同胞。我媽家離南京大屠殺紀念館不遠,但是我知道那裡中共警察一定重兵把守了。於是我想到了在南京漢中門橋頭的一個死難同胞紀念碑。漢中門橋附近當年被侵華日軍集體屠殺數萬名手無寸鐵的南京平民。
晚上六點半我送兒子去"君臨國際"參加每週五晚上的少兒英語班。然後騎車到"可愛的小撒旦"家樓下,給她簡訊。"可愛的小撒旦"是我的網友,因參與過我組織的多次反日活動,警察找過她父母、找到她學校。但她始終支持我的反日活動和其他各種活動(參見《民主先聲》231、246)。
一分鐘後她下樓。我快速地對她說,我想到漢中門橋頭的南京大屠殺死難同胞紀念碑去祭奠,我們周圍有很多警察,去積澱隨時會有危險。她說,"我去"。
我把"紙錢"從腰胯包裡取出來放在左手容易飛快地取出的口袋裡,又把打火機放在我右手可以飛快地取出打火的口袋裡。我必須在2秒內完成點火動作。如果不在2秒內完成,我知道,蜂擁而上的中共警察會立即奪去我的打火機。
我們穿大街走小巷,連闖了幾個紅燈。把所有跟著我們的車輛都甩得遠遠的。十分鐘後,我們到了漢中門橋頭的死難同胞紀念碑旁。我撫摸了一下花崗石的碑體,說:"我來了!"然後飛快地取出"紙錢"和打火機。一秒鐘,火焰就騰起來了。"小撒旦"用手機拍了兩張照片。
10秒鐘後,有路人觀看。橋頭人來人往,情況開始變的複雜。我立即和"小撒旦"離開了橋頭。送"小撒旦"回家後,我去接兒子下課。
晚上九點,孩子睡覺後,我打開電腦。很多朋友都在線上焦急地等我,他們見我一天沒上線,擔心中共警察又對我作出什麼非禮的事情,有人已經對外界發出了警戒信息。很快,"小撒旦"給我發來了今天晚上祭奠的照片。另外一些朋友還發來了"今天上午日本前首相小泉純一郎、安倍晉三參拜了供奉有侵華日軍靈位的靖國神社"的消息。
讓我一夜不能入眠的是我的一位在國家著名媒體工作的"妹妹"給我發來了她今天的"工作+生活日記"。
看完她的日記,我突然想幫她在海外發表,因為我知道這在國內是根本不可能發表的。我認識的記者都有寫日記的習慣,他們說,他們寫的新聞報導是假的,但是日記是真的。
沒想到我對她說要幫她署名發表。她說:"我媽還靠我養呢。"
我笑著說,"放心,不暴露你!我養不起你和你媽媽。"
她說:"我你就養不活。我馬上修改一下給你。你謹慎辦事,鬍子說了,要和諧。"
下面,就是她發給我的她的"工作+生活日記",題目就是《中國,你贏得再多的奧運金牌,也未必能贏得歷史的尊重》
今天是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63週年紀念日,因為接到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者紀念館的通知,便趕去採訪。去之前就在想,又是一群日本人舉著橫幅默哀,拿著照相機留影,實在沒勁,也不知道可以再寫些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但想想,前幾次那邊搞活動,通知了我我卻沒去,老是不去不太好,畢竟這還是我的條線,只好打車去了。
出門打的車駕駛員貌似是個老司機,一般有的司機會從茶亭東街那條路走,而這個司機從莫愁路那個方向走,到紀念館的時候打車費正好10元,一般是12元。
到了祭祀小廣場,跟我預料的差不多,日本友好人士在上面講話,比較俗套的,空、虛、大。哎,畢竟我跑這個也跑了4年的時間了,有點疲了。看到幾張比較熟悉的面孔:松岡環、林伯耀等等,有時候還是蠻敬佩他們的,每年這個時候都來,不管天有多熱,穿著嚴實的衣服在這裡祭拜。
儀式結束,我聽說有一位倖存者要給那些日本人講述歷史,便跟了進去。讓這些經歷過現在我們這些常人無法想像的苦難的人,去回憶她們其實並不願意回憶的事情,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還要讓她們說出來,讓恐怖猙獰的畫面重新回到她們腦海裡,並一五一十的告訴你,不停的重複,只要世界任何人要聽,只要任何人拿出想瞭解歷史真相的理由,她們就不得不去那麼做,那麼讓她們少痛苦一次,或許我心裏也會好過一點。
這位老人此前沒有見過,我在聽她回憶的時候是面向她的背部,她瘦弱的身體深深陷在南京大屠殺紀念館那個會議室寬大的椅子裡面,面對她的便是那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從那個叫做東瀛的國家來的人。
王桂英,1929年8月15日出生,家中有爸爸王庭發,媽媽陳廣來,二妹王桂華,爸爸當時以買賣小吃賺錢,媽媽依靠幫人織補填補家用,全家居住在靠近南京新街口莫愁路上的天主教堂後街,也就是現在婦幼保健醫院那邊的路上,當時在那一代稱霸的日本鬼子還是級別比較高的軍官。
1938年1月份的某一天,天氣很冷,當時家裡有媽媽,7、8歲的王桂英、5、6歲的二妹王桂華及到她們家串門的舅媽,爸爸出去做生意了。有2個日本人拽她們家的門,說要找花姑娘,媽媽和舅媽頂住門,死活不讓日本人進來,結果日本人把門拽開闖進她們家裡,一腳把妹妹踢開,妹妹頓時血流滿地,王桂英上前抱住妹妹,結果又被日本兵用刺刀把頭給刺破了,接著兩個個日本兵分別拖著媽媽和舅媽各到一個房間把她們兩強姦了,強姦後穿上褲子便揚長而去。
不久,王桂英的爸爸回來知道了這件事,頓時怒氣衝天,先把媽媽陳廣來罵了一通打了一頓,氣憤不已要找日本鬼子算帳,在路上看到日本鬼子就要跟他們拚命,結果被日本鬼子抓了去,吊起來打,被關了一個多月。在此期間,王桂英曾跑到她所知道的憲兵隊去找爸爸,雙腿被憲兵隊門口的狼狗咬傷。家裡為了把王庭發救出來變賣了所有值錢的東西,找到在警局裡的一個熟人,才把王庭發放出來,但人已經被打得不行,是用板子抬回來的,回來後右手便殘廢了。
王桂英的舅媽被強姦後就瘋掉了,一直瘋瘋癲癲的,在解放初期去世。
王桂英的二妹頭部因被日本鬼子拽倒觸地流血不止,王桂英便帶著她去河邊將頭上的血跡洗掉,在用抹布擦洗的過程中不幸感染,後來二妹的腦子一直嗡嗡的叫,劇烈的痛,2007年去世。
王桂英的父親右手殘廢後,家裡便失去了主要勞動力,一貧如洗的王家過著再艱難不過的日子,後來王庭發參加了新四軍,為蘇北的戰士採購藥品,沒想到有一次在中華門被日本人發現,連藥帶人又被抓去,暴打,被救出來後,新四軍曾希望他再次加入部隊,遭拒絕,1974年去世,享年71歲。
王桂英的媽媽後來又生了2個兒子,3個女兒,晚年跟家境尚好的6女兒住一起,在此期間一直不需家裡知道1938年冬天發生在她們家那件事的人提過去,直到她80歲那年才向6女兒透露了一些,至今家中她不少子女都不太清楚日本鬼子對她造成的傷害,老人於1999年去世,享年92歲。
王桂英後來成家,有2個兒子,一個12歲的孫女,一個上大學的孫子,其中一個兒子在南京理工大學做教授,目前跟其中一個兒子住在一起,每月有幾百元的退休工資。2006年春天,她才把自己家中的遭遇告訴南京大屠殺紀念館,曾3次接受過來寧日本人的訪問。自解放後,沒有任何一屆政府對她有任何幫助。在很長一段時間王桂英經常做惡夢,因為親眼目睹了日本人對自己母親和舅媽的性暴力事件,她一直都很膽小,不敢出去,只要外面有一點動靜便會熄滅家中的燭火。
在昨天的證言上,來自日本友人也向她提出了一些問題。
第一位問她的是在10年前拍攝的影片《南京1937》裡面扮演松井石根的演員,他問老人有沒有想過通過一些適當的渠道進行訴訟,要求得到民間賠償?老人說沒有,但很想,不知道如何做。沒人教她,她沒有讀過任何書,不識字。
還有一個日本人問她,當時日本人闖進你家裡,你周圍的鄰居知道嗎?除了你家,其他周圍的人有遇到這樣的事情嗎?老人說,日本人一來,所有人都跟知道魔鬼要來一樣,全部躲藏起來,除了他們家,周圍不計其數的家庭都遭遇到或重或類似的遭遇,如鄰居一對新婚小夫妻,日本人強姦了新娘,新郎要和日本人拚命,被日本鬼子裝進麻袋,活活摜死,這些都是她親眼所見。還有的反抗者被電電死,被狗咬死的都有,舉不勝舉,當時幾乎每家都遭到了侵略者的侵犯。
有日本不停問她,是你親眼看到的嗎?你怎麼確定是官兵?你不是說他們拿著長長的刺刀嗎?官兵們不是應該拿短刀嗎?
最後,日本人說,老人為大家講述了自己這段痛苦的經歷,為表示對她心靈上的補償,將送她禮物,後採才知道是一把小紙扇,一條毛巾,就這樣打發了80多歲的南京大屠殺倖存者。
結束後,日本友人跟著紀念館的工作人員及負責人趕赴酒店吃飯,80歲的王桂英和其6妹卻顫巍巍的走出紀念館大門,連個盒飯都沒有。
據我所知,2005年江蘇省政協秘書長、致公黨江蘇省委副主席戈琳委在江蘇省"兩會"上提交一份提案,建議將南京中山東路307號中山賓館大禮堂即黃浦廳開闢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因為這裡曾是審判南京大屠殺要犯谷壽夫、進行殺人比賽的惡魔向井敏明和野田岩等戰犯的軍事法庭。該禮堂常年只充當會議室的角色,其作為抗戰勝利歷史遺址的紀念價值一直沒有得到利用,當年,江蘇省有關方面召開督辦現場會議達成共識:全面恢復大禮堂軍事法庭當年原貌,並於8月15日日軍投降日前後(8月10日-25日)免費對社會開放。
2008年8月15日,我再次致電江蘇省會議中心有關負責人,曾用激昂慷慨的語調說過"南京是記載國恥之地,同時也是承載榮耀之地,審判戰犯大廳就是中國人民戰勝侵華日軍的見證!"的原江蘇省會議中心(鐘山賓館)董事長薛建華已調至集團,對這裡的情況說不清楚,該會議中心企劃部文化策劃主管張淨說,今年沒有得到上級的通知,沒有任何動靜。
建築還在,歷史清晰,但如今的人卻已健忘。
中國新民黨 代主席 郭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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