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 孔子向老子問禮
不僅見於《史記》等正史記載,也見於老子彩圖(相傳春秋末期)、《老子》帛書殘片(局部)和漢畫像磚。在洛陽市東關大街北側有一碑樓,據傳那就是孔子入周問禮處。
《老子》第一篇開篇明義: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老子所說的這個非同一般的 "道"究竟是什麼?
這個神奇的 "道",它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搏之不得,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老子告訴我們: "道之為物,惟恍惟忽。恍兮忽兮,其中有像;恍兮忽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被稱為天地之母的 "道",自然就是宇宙萬物發生起源的根本了,有研究者指出,有和無是 "道"運作時的兩種狀態,無是產生天地的動力;有是萬物的本始。所以老子最後說: "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這個稱為宇宙本源的 "道"生發的結果如何呢?老子告訴我們: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整個宇宙的演變正是在道的作用下開始的。 "道"是天地萬物的本源,也是自然界和人類社會的最高法則,即順乎自然和無為。那麼,既然是宇宙萬物產生和發展的總根源,這其中是否也包括這個宇宙中那些高於人類的生命的產生和發展?那麼他不就是造就這層宇宙生命,包括人類的這層法嗎?不就是規範人類道德和行為規範的最高法則嗎?
如果人類按照這個 "道"的要求去做,不就是一種修道嗎?不就是在返本歸真嗎?那麼具體該如何去做呢?老子同樣給出了答案。
老子認為社會文明的發展導致人類對名、利的追逐,從而擾亂了人們的心性,失去了本真。仁義、孝慈、忠臣的出現正說明社會道德的敗壞。正因為社會中存在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現象,所以人們才嚮往仁義、孝慈和忠臣。如果人人都相親相愛,政治清明廉潔,這些就像普通衣食住行一樣,沒有人會加以倡導。為了讓人們可以歸真,老子傳出了 "道"。
真道是 "世人認識上天的工具", 具有的威力是深不可測的。
對於那些向 "道"之人,如何能讓其返本歸真呢?老子給出的回答是: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第二十五章)
老子認為要杜絕各種妄念、慾望和執著心,做到無為和清淨。老子說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打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老子》第十二章)
"清靜,才是天下的正道"。(《老子》第四十五章)作為一個真正的修道之人,就要摒棄人世間的一切雜念和慾望。
修道要堅信,老子說 "天地尚不能久,而況於人乎? 故從事於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老子》第二十三章)
老子認為要向善。他說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老子》第七十九章)
老子認為要重德。他指出什麼是真正的有道德,他認為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老子》第三十八章)
即使是不修道之人,讀了《老子》,也會明白做人的道理。修煉的人不追求人世的一切,不執著於人世的什麼聰明、能耐,而求得的是返本歸真;不修煉的人正相反,執著於人世的一切利慾。這正說明得到真道是如何的可貴。
老子告訴人們天地法則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萬物生死都要順其自然,因而人們在世間的生活也要順其自然。
老子指出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是說禍是造成福的前提,而福又含有禍的因素。也就是說,好事和壞事是可以互相轉化的,在一定的條件下,福就會變成禍,禍也能變成福。
道家的基本政治主張是無為而治,一切順乎自然,對百姓採取不干涉和少干涉的政策,以無為達到無不為的目地。
孔子曾經去向老子請教《禮》方面的學問,老子對他說: "善於經商的人雖然富有但卻像什麼也不擁有,德高的君子往往像個愚笨的人一樣毫不外露。你應該盡快去掉你的驕氣和過多的慾望,因為這些東西對你沒有一點好處。"
老子問孔子讀什麼書,孔子說在讀《周易》,並說聖人都讀這本書。老子說: "聖人讀它可以,你為什麼要讀它呢?這本書的精髓是什麼?"孔子說: "精髓是宣揚仁義的。"老子說: "所謂仁義,是一種白白惑亂人心的東西,就像夜裡咬得人不能睡覺的蚊蟲一樣,只能給人們增加混亂和煩惱罷了。
你看,那鴻鵠不用每天洗浴羽毛就自然雪白,烏鴉也不用每天染墨而自然漆黑。天自來高,地自來厚,日月自來就放射光芒,星辰自來就是排到有序,草木生來就有區別。你如果修道,就順從自然存在的規律,自然就能夠得道。宣揚那些仁義之類的有什麼用呢,那不和敲著鼓去尋找丟失的羊一樣可笑嗎?你是在破壞自然規律,敗壞人的天性啊!"
老子又問孔子, "你已經得道了吧?"孔子說: "我求了二十七年,仍然沒有得道啊。"老子說: "如果道是一種有形的東西可以拿來獻人,那人們會爭著拿它獻給君王。如果道可以送人,人們就會拿它送給親人。如果道可以說得清楚,人們都會把它告訴自己的兄弟。如果道可以傳給別人,那人們都會爭著傳給自己的子女了。
然而上面說的那些都是不可能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一個人心裏沒有正確的對道的認識,那道就絕不會來到他心中的。"
孔子從老子那兒回來,三天都沒有說話。
子貢很奇怪的問是怎麼回事,孔子說: "我如果遇見有人的思路像飛鳥一樣放達時,我可以用我似弓箭般準確銳利的論點射住他制服他。如果對方的思想似麋鹿一樣奔馳無羈,我可以用獵犬來追逐它,一定能使他被我的論點所制服。如果對方的思想像魚一樣遨遊在理論的深淵中,我可以用釣鉤來捕捉他。然而如果對方的思想像龍一樣,乘雲駕霧,遨遊於太虛幻境,無影無形捉摸不定,我就沒法追逐和捕捉他了。我見到老子,覺得他的思想境界就像遨遊在太虛中的龍,使我干張嘴說不出話,舌頭伸出來也縮不回去,我心神不定,已經找不到自己了。"
這就是道和儒的區別, 也就是度人的覺者和人世中的思想家的根本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