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大公報》28日刊文說,據報導,一位任講師的海歸博士近期留下6頁遺書後跳樓自殺。作為一個有志於學術的年輕學人,現實困境完全可以視為短暫問題,真正壓垮他的或正是他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學術。從其留下的遺書中,談及"學術圈現實:殘酷、無信、無情",卻似乎已經說明他最後的學術信仰斷裂。
據報導,9月17日,一位任講師的海歸博士留下6頁遺書後跳樓自殺。在跳樓前6天,他剛還提交了申報副教授職稱的相關材料。網路盛傳他任職的大學曾經給該博士口頭承諾,但卻未能履行。
沒有人知道,該博士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從3樓走到11層縱身躍下的。這位今年6月才從美國回到國內的32歲海歸,拿到了該大學的教職資格,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和可愛的孩子,僅僅在國內呆了三個月,竟毫無徵兆地選擇了這樣一個悲劇的結束。人們扼腕嘆息,更疑問重重,究竟是什麼讓一個青年才俊選擇了如此決然的離開?
悲劇的發生從來都不是孤立的肇因。觸摸該海歸的生命軌跡,我們也許更能看清楚無數海歸人的心理路徑─從小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保送名牌大學,全額獎學金赴美留學直至博士後,是家庭的驕傲與期待。如此履歷,回國面對的卻是稅後兩千塊的工資,同是博士卻無法找到工作的妻子,還有那堅挺的房價和高額的幼兒園學費。理想與現實的落差,很容易讓這位年輕學人陷入現實困頓。
信仰斷裂 無法逆挽
有人說,是現實殺死了該海歸。這很容易將他之死陷入個體化解讀。實際上,他身上有相當一部分海歸的心理印痕:從小生活在眾星捧月的教育環境中,留學海外長期接受獨立學術、優厚生活環境的熏陶,對國內現實缺乏瞭解,抱著一腔家國情懷歸國後,面對巨大的現實落差,無法承受家庭期待與現實負重。
當然,作為一個有志於學術、在SCI核心期刊均有論文發表的年輕學人,現實困境完全可以視為短暫問題,真正壓垮他的,或正是他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學術。但從其留下的遺書中,談及"國內學術圈現實:殘酷、無信、無情",卻似乎已經說明他最後的學術信仰斷裂。
一位海歸學者說:"圈子,主要是各種各樣的圈子,對於我們來說實在是難以理解。"在國外,圈子都是以專業領域集結的學術圈子,國內高校的圈子不但有學術圈,還有行政圈,更有學術與行政相互交融的圈子,其中的利益關係縱橫交錯,各圈各有利益代表。在這樣的學術生態下,做學術更像是做關係,沒有了學術的純粹與簡單。這也許正是該海歸對國內學術圈現實的解讀:殘酷、無信、無情,也或正是其申報職稱所帶來絕望的最終肇因。
一個生命的逝去,本不應承載太多的猜測與揣度,但卻應有對現實人群的關懷,以及對肇因的反思與改進。惟有如此,這樣的個人悲劇,才不至成為群體症候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