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赫特瓦（左三）、雷涅（左二）、喬阿南（左四）和退出法共另立新組織的前法共總書記辯論。前者問後者，是什麼時候對共產黨產生疑問的。（攝影：章樂/大紀元）
11月4日至6日，柏林牆打開20週年紀念前夕，法國"政治革新基金會"在巴黎舉行題為"走出共產主義，改變時代"的研討會。《共產主義黑皮書》主要作者庫赫特瓦（Stephane Courtois）、法國前外長韋德林（Hubert Vedrine）、舒曼基金會總幹事長喬阿南（Pascale Joannin）在內的眾多歐洲學者、政要聚濟一堂，回顧共產主義政權在歐洲起家、垮臺過程，剖析共產獨裁本質和所犯罪行，探討如何肅清共產毒素、在一個沒有共產主義的社會中更好地發展。
共產主義本性暴力、獨裁
1997年出版、由11位學者共同著述的《共產主義黑皮書》之編纂協調人、東歐共產體系專家庫赫特瓦做長篇開場發言。他概述了共產體制的形成。他認為，列寧從1902年著手，1917年布爾甚維克這一"20世紀革命的理念和實踐的特殊形式"形成，它具備三個子系統：職業共產黨；黨國一體，在後來的東歐各國和中國也如此；以工人、工會運動、和平、保衛國家等為幌子，廣為結盟。布爾甚維克組織有效，但凶猛地對抗民主。
他分析說，布爾甚維克具備一切極權的典型特徵：革命性的意識形態壟斷，要用暴力鏟除現有社會體系；一黨政治壟斷；生產力和產品分配權的壟斷，成為對人民的壓力；實施恐怖。
針對有人為共產教義辯護，與會者普遍認為，該教義中含有後來共產政權罪行的要素。"政治革新基金會" 總幹事長雷涅（Dominique Reynie）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指出，共產教義與共產罪行有必然聯繫，它賦予國家使用極大暴力改變人性的權力，這在實踐上行不通，政治上也給個人和社會帶來很大的壓力和暴力。《新觀察》著名專欄作家餘力雅（Julliard）表示，共產教義中有暴力成分，而且鼓吹暴力是必要、甚至美好的，對今天的法國社會有相當普遍的影響，比如法國人常說，要做攤雞蛋就得打破雞蛋。
"政治革新基金會" 總幹事長雷涅在主持研討會。（攝影：章樂/大紀元）
庫赫特瓦認為，共產罪行基於馬克思主義，並在列寧手中得以發展，鼓吹激進、暴力，共產黨在從未有過民主的俄國首先立國。
東歐共產垮臺迅速之原因
庫赫特瓦認為有多種因素。首先是一些"明顯因素"：里根、老布希政府對蘇聯的持久外部壓力使蘇聯政權陷於極度不穩，特別是其1983年3月公布的"星球大戰"計畫；作為宗教領袖和對共產主義有深刻瞭解的讓·保羅二世的干預，特別是其1979年著名的"不要恐懼"的呼籲促成了來年波蘭團結工會的誕生，這是共產陣營內第一個自由工會，後來擁有上千萬會員，對東歐共產體系的最終垮臺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還有一些"非傳統因素"：前蘇聯境內和被蘇聯佔領國家人民的國家感情和自由長期被蘇聯踐踏、剝奪，導致社會中的反抗力量的誕生。不斷解禁的檔案表明，共產政權自建立之日起就遭到社會的抵抗，1917年起在蘇聯、39、41年間在遭蘇聯侵略的國家、44、45年間在擺脫納粹卻淪陷於蘇聯的國家都有。
與會聽眾。（攝影：章樂/大紀元）
這些內外的持續壓力使共產政權核心，包括生產力和領導層，均陷入危機。庫赫特瓦認為，出乎戈爾巴喬夫本人的意料，其原本為維護自己最高權力、甚至使用了一些民主手段的"新思維"概念，同時也為表達自由等開啟了一道門縫，導致了議會裡真正的反對派的形成，其代表性人物有薩哈羅夫和葉利欽，這幾乎立即摧毀了共產極權系統，也避免了流血。1989年的共產政權已完全喪失合法性，脆弱至極，所以垮臺迅速。
東歐共產垮臺令人跌破眼鏡
柏林牆倒塌時任法國總統府發言人、1991年起任總統府秘書長、1997年任外長的於貝爾·韋德林（Hubert Vedrine）到會發表題為"從戈爾巴喬夫到柏林牆的倒塌"的演講。他披露說，消息傳來，英國首相撒切爾完全驚慌失措，法國總統密特朗不停地問該怎麼辦，德國總理科爾則稱報信兒的顧問"瘋了"。
法國前外長韋德林到會發表題為"從戈爾巴喬夫到柏林牆的倒塌"的演講。（攝影：章樂/大紀元）
庫赫特瓦說，當時的法國外長在柏林牆打開的前一天發表演說時還在聲稱兩德的統一半個世紀內不用考慮。庫赫特瓦認為，其後一連串前東歐共產政權的倒臺，特別是倒臺之快，也同樣令全世界大出意外、跌破眼鏡，包括戈氏本人。
庫赫特瓦認為此現象有如下原因：當時蘇聯在世界各地的擴張給人以軍事強大的假象，人們看不到如何推翻它；86、87年間戈氏開始的改革削弱了人們對蘇聯的注意力；歷史的偶然性--東歐共產陣營也有可能選擇鎮壓；獨裁官僚體制的決策--實施過程慢於事情的進程，柏林牆的開放和卡廷大屠殺絕密檔案最終得以保存都是例證。
記者追問他，自伍德羅·威爾遜以降，美國外交傳統一直是不根據地緣政治、領土和國家安全，而是根據普遍價值而行事，比如韓戰、越戰都是為遏制共產蔓延而打；里根政府很好地繼承了此傳統而全力抗衡蘇聯；當時的西歐也因面臨核恐怖而全力以赴。換言之，儘管當時全世界最強大的國家都在竭盡所能地對付東歐共產陣營，但誰也沒有預料到它的垮臺。對此，庫赫特瓦沒有給出令人滿意的答案。
前阿外長：共產黨靠欺騙生存
今年5月離任的阿爾巴尼亞外長穆斯塔法（Besnik Mustafaj）接受本報記者採訪說，當年阿共自詡最純粹的共產主義，先後與東歐共產陣營和鄧小平鬧翻。當1989年天安門屠殺和柏林牆倒塌發生後，阿共欺騙民眾說，"你們看，這就是不堅持真正的馬克思主義的結果"。但由於阿共無力封鎖義大利電視臺，靠近邊境的人們瞭解到真相並逐步傳播開來。13個月後，阿爾巴尼亞共產政權倒臺。
前阿外長穆斯塔法在主持研討會。（攝影：章樂/大紀元）
譴責共產罪行之必要性
研討會認為，今天的歐洲對共產罪行的瞭解和譴責遠遠不夠。庫赫特瓦分析說，和納粹不一樣，共產黨沒有戰敗，也沒有無條件投降，所以共產主義殘餘繼續留存。比如，今天歐洲議會和歐洲理事會（COE）中都有共產黨網路。2006年1月25日，大量共產黨議員、新共產主義議員、甚至社會黨議員投票反對COE譴責共產罪行的決議，未果；但他們使要求提供共產罪行具體證據的動議未達到2/3多數而未獲通過，極為令人震驚。
庫赫特瓦對本報記者說，經濟和行政統一的歐洲在認清和譴責共產罪行上還未達成共識，東歐人民普遍瞭解共產悲劇，而西歐、包括法國卻認為共產黨光榮。他指出，這一問題不盡快解決，歐洲統一就會出問題。他說，他以《共產主義黑皮書》遍訪東歐各國，人們普遍表示憤怒：你們（西歐）1945年把我們像狗一樣扔給斯大林。
共產毒素滲透法國
許多專家學者認為共產主義在法國的影響相對大於其它自由國家，其思潮甚至影響到右派人士，有著歷史、文化和政治等方面的原因。庫赫特瓦認為，共產主義在法國社會的浸透可上溯至200年前的法國大革命；學校裡把丹東、羅伯斯比爾、旺代叛亂等殘暴殺人者當作正面人物教育孩子；很多國家的人都質問他：你們為什麼把薩特（Sartre）看作是20世紀法國最偉大知識份子？！餘力雅表示，19世紀法國流行的國家社會主義和威權社會主義為後來的共產主義鋪了路。
共產黨在法國的宣傳也是無孔不入。巴黎第二大學地緣政治中心科學顧問、原籍波蘭的維亞托女士揭露說，研究表明，在有關卡廷（Katyn）大屠殺等波蘭軍隊抵抗納粹和蘇共等事件上，蘇共長期隱瞞真相、散佈謊言；而共產黨在法國教育界的成員也有意掩蓋真相，向學生教授蘇共版本。兩個因素導致法國社會對這些真相長期誤解。
喬阿南在辯論時質問曾擔任法共總書記10年、現退出法共成立新組織、但仍自稱是共產主義者的羅伯特·於（Robert Hue）：面對如此眾多的共產主義受難者，你怎麼為自己繼續聲稱是但仍自稱是共產主義者找理由？
舒曼基金會總幹事長喬阿南（右一）向羅伯特·於發問。（攝影：章樂/大紀元）
基於自由理念 構筑後共產時代
雷涅介紹說，今天的法國同情共產主義的人不少，他們面對共產主義幾千萬受害者，仍然認為該主義是好的。此次借紀念柏林牆倒塌20週年之際舉辦研討會，讓社會更加認識共產主義的本質和它所帶來的災難。他的基金會的宗旨是，在共產垮臺後，在政治、經濟方面進行新的思考，提出新的建議，在自由傳統理念上構筑沒有共產主義的新時代，使社會健康地發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