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身高1.57米,面容消瘦,頭髮蓬亂,年近半百的男人很難讓人聯想到竟然有一位身高160厘米,年僅27歲的妻子。交談之中,楊貴平總是眼神呆滯地坐在床邊,手握妻子失蹤前唯一留下的兩張藝術照,眼裡充滿愛意。
他說自己與妻子從養父女化生為夫妻的感情經歷足夠寫成一本長篇小說。他對妻子有那麼豐富的回憶,以至於開口之後,甚至找不到一個停頓的契機。
我收養了一個孤兒
我是湖南省中方縣石寶鄉坪坳村人。2006年農曆十月二十日,我帶著妻子王芳背井離鄉"逃"到了東莞。與她的相識相知可以用"由憐生愛"來形容。
王芳從小父母雙亡,年幼的她被迫要飯為生。那時我是村裡的首富,擁有500畝果園、3家鎮上中心區的門面,開設了村裡唯一一家綜合商店,還投資建設了當地首家民營有線電視臺。1990年,我有了百萬財富。
王芳8歲那年,她姑姑帶著她到我家行乞,並希望我能收養她。看著眼前面色蠟黃、清瘦如柴的王芳 ,我心生憐意,又加上當時膝下已有二子,前妻一直想再添一女,便留下了她。
後來我才發現,前妻只是想有一個佣人來幫她做家務。王芳在家裡不但要扯豬草、做飯洗衣,還經常受到前妻的責罵。有時,我會幫她說幾句好話。
10年養女成了妻
王芳15歲時,前妻終於棄家而去。我工作太忙,平時難以照顧到她的感受,於是她出軌了。前妻走後,我的生活一下子亂了套。王芳承擔了照顧全家的重任。
我沒料到,這時王芳對我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對我體貼備至。我一個大男人剛剛沒了妻子,動心也是很自然的事。她18歲那年給我生下了一個兒子。
她還剛剛成年,很多人說我"強姦幼女",公安機關甚至將我們分開審訊,想定我的罪。但是最終只是以"違反計畫生育"為名罰了我1.2萬元。我知道,王芳一定幫我說了不少好話。我發誓要疼她一輩子。
百萬元家財散盡 逃到東莞
與王芳的結合遭到了世人的唾棄。當時有人說我"變態",還有人罵我"亂倫,喪心病狂",我在當地的聲譽隨著這件事的散播一落千丈了。
我生意上的投資夥伴也接二連三地以各種理由終止與我的合作,雖然理由不外乎是資金緊張之類。這件事之後,我比以前更賣力工作,找新的生意項目,卻做什麼都虧,與王芳結婚9年時間裏,基本上都把老本啃光了。
2006年的一天晚上,王芳像往常一樣準備好了飯菜等我回家吃飯,席間她突然細聲細語地說了一句話:"要麼,咱們走吧。"說完豆大的兩滴淚水滴在了桌面上。那時我的心好像被重錘擊了一下。
翌日,我便打點好行裝,買了兩張前去東莞的火車票。在家鄉沒有辦法給愛人幸福,我想到外鄉去碰運氣。
離去的114天 我夜夜難眠
我帶著僅有的1萬多元來到東莞,在東城區余屋工業區內花500元租了一個水果攤位,在離攤位不遠的民房裡花200元租了一間7平方米左右的房間。雖然條件與在老家時有著天壤之別,她從未和我爭吵抱怨過。
除了房租鋪租,我們每個月大約能賺4000元,但還要負擔二兒子的大學費用和小兒子在家鄉的生活費,因此也非常拮据。
今年8月20日,我一覺醒來,卻不見了王芳的身影,她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我馬上打電話給所有我們認識的人,得到的回應都是"不知道"、"不清楚"。她失蹤之後,我每晚都難以入睡,總是呆坐在床邊直到天亮。每天7時不到我就出門找人,凌晨2時左右才回來,余屋旁邊的石龍鎮我都走遍了,但一點她的消息也沒有。
她是生?是死?是不是嫌我老想棄我而去?這114天我像瘋了一樣,在心中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性。這段時間兒子頻頻打電話來勸我放棄尋找王芳,但我倔強地認為事情總得有一個結局,好讓我知道以後的路怎麼走。我告訴自己,我生是王芳的人,死也是她的鬼,就算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回來。
點評:從戀父情結到患難夫妻
父母雙亡的窮女孩被殷實人家收留,遭遇狠毒的養母,"灰姑娘"般的故事裡面缺少了王子的角色。養父在外叱吒風雲,回家又溫文爾雅,過早失去父愛的她終於將對他的仰慕上升到了愛慕,他們在一起時,他是個成功男士,她還是個孩子。
7年時間,她用最青春美妙的時光陪伴著他,而他也在世俗的眼光下飽嘗冷暖,從家產百萬到一文不名,背井離鄉。
英雄遲暮,失去了自信,丈夫也就失去了很多妻子眼中迷戀的氣質。
她究竟是出走,還是發生了意外?如果是前者,那絕對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如果是後者,他不敢也不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