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說明:志願軍戰俘獲釋後乘車前往仁川
第五章歷史為他們作證
志願軍戰俘事件自始至終處在國際媒體的密切關注之下。它的每一步進展情況,都牽動著各國人民的心。當自由世界對共產專制的重大勝利終於到來時,各國媒體均以最快速度加以詳細報導。《紐約時報》當日用頭版以及三版,配以多幅照片詳細報導了反共戰俘們步出中立區的"印度村"後受到聯合國軍官兵、韓國政府、專程前往迎接的國民黨政府官員以及媒體記者歡迎的熱烈場面。報導說,喜氣洋洋的反共戰俘們隊列整齊地進入聯軍防區。聯合軍主管此次戰俘遣返轉運的布賴恩將軍在拱形的自由門前親自與戰俘熱情握手慶賀。戰俘們開懷地歡笑歌唱著,這個交接轉運區無疑成為最具有喜慶氣氛的地區。幾個月前這一地區也舉行過戰俘交接儀式,但那時的氣氛還帶有幾分肅穆。而今天這裡人人看上去都歡樂開心。最為興奮的莫過於臺灣來的媒體記者們,他們爭相與戰俘握手慶賀,激動地交談歡笑,以至於忘記了採訪。筆記本和鉛筆掉落得到處都是。當戰俘們登上卡車即將駛出"自由村"時,周圍的聯合國軍官兵以及各界人士齊向他們敬禮歡呼。興奮不已的戰俘們不顧嚴冬氣候,將卡車上用於遮擋風寒的篷布扯開,探出身子向沿途歡迎的軍民高聲致謝。
志願軍戰俘高文俊回憶:
"當車隊離開中立區時,大卡車一輛接著一輛,非常壯觀!主要路口都派有美韓憲兵指揮交通,直升機更不時在低空巡邏。這一天,人人在為中韓反共義士服務。路經城鎮時,韓國人民扶老攜幼,列隊路的兩旁,對著車隊歡呼,"黨心,巧斯米達!"(韓語是你們最好的意思)。美軍官兵們也來到路旁,高舉雙臂,大喊"Hello,Hello!"。歡呼之聲,此起彼落;一路之上,不絕於耳。韓國老百姓有不少身著傳統華服,像慶祝佳節和外出赴筵一般,無不興高采烈,喜形於色。小朋友們向著大家不停的揮帽致敬,老人家則行膝手禮,民眾如潮水似的彙集成盛大的歡迎場面。他們不畏寒風,不怕冰霜,以列身歡迎人群之中為榮。代表們在弟兄們未到之前,遍發中美韓小國旗。因此,由漢城至仁川途中、路旁、人群裡、公共汽車上,到處都是我們青天白日滿地紅國旗。華僑們的高蹺、臺閣等民間藝術,全出現在街頭。不僅醒目引人入勝,且鑼鼓喧天,震耳欲聾。乍看之下有置身於國內之感。在仁川碼頭,約有兩千多位僑胞,更是敲鑼打鼓歡呼不停。聯軍軍樂隊陣容強大,演奏名曲,好似歡送夥伴遠征一樣,以壯行色。悠揚樂聲,非常悅耳。斯情斯景令人久久不能忘懷。有的僑胞熱情洋溢,根本不理用線索圈成的警戒線,奔向最接近我們弟兄的地方,拉大嗓門高喊"老鄉!你們辛苦了!"。他們雖去國多年,然仍能操著山東口音,教人聽了,真是親切!他們送走了一批,接著再歡送新的一批。他們為了表示同胞愛,對支持工作出錢出力,元月二十日這一天,他們更是從早到晚,佇立在冷風中、大街上、碼頭旁,為了歡呼致意,喉嚨都喊啞了。他們更忘卻了自己的飢渴,這種忘我、奉獻、愛心、助人的精神,實在教人深銘肺腑,感激涕零!"
"聯軍總部為了使一萬四千人平安到達目的地臺灣,特成立了一支特遣艦隊。根據報導,美軍慎防出事、發生偷襲,除十五艘運兵的登陸艇外,還派了滿載百架戰鬥機的航空母艦一艘,潛水艇兩艘,另有補給艦及油輪,共計二十艘兵船。加上美國為了堅持"志願遣俘"原則,又多打了一年的韓戰,復賠上了數以萬計的寶貴生命,如說他們不是為了理想而戰,便沒有理性了!所以說他們充分發揮了"鐵血擔道義,路打抱不平"的精神!"
圖片說明:獲釋的志願軍戰俘在仁川登船前往臺灣
中共為了掩飾自己的慘敗,卻向國內人民宣傳反共志願軍戰俘們"被美蔣押往臺灣"。中共的某些宣傳物竟無中生有地編造他們怎樣被"押送"的細節。例如解放軍"作家"靳大鷹的《志願軍戰俘紀事》裡是這樣寫的:
"一九五四年一月二十日清晨,許多還在等待通過朝中代表解釋,以便返回祖國的志願軍戰俘,在睡夢中被人五花大綁,然後一個個串成串,強行拉出了中立區戰俘營。頓時哭號聲、怒罵聲響成一片。美軍和國民黨特務、敗類裡應外合,把×萬×千多名志願軍戰俘武裝劫上駛往臺灣基隆的軍艦上。有的戰俘掙開繩索,撞在衛兵的刺刀上。有的一頭紮進茫茫的大海......"
想來該作者不是處在夢中,就是處在高濃度酒精的作用之下。否則不可能寫下這些連當年在中立區採訪的新華社記者看了也會臉紅的字句。這是多麼卑瑣可憐的心態。而幾十年來一直依賴編造故事來自慰,也可見共產黨內心的創痛有多深。
中國人經過朝鮮戰爭後贏得了世界人民的尊敬
聯合國軍司令官約翰•赫爾於1954年1月23發表聲明說:
"今天,這兩萬二千餘人,自朝鮮戰爭的最後一役凱旋歸來,重新獲得平民身份和自由。他們從停戰協議簽訂之後,奮鬥了六個月之久。這六個月中,他們歷經磨難,包括被遣回舊日陣營,失去聯合國的友善保護,韓國冬天的酷寒,共黨的"解釋"和廣播,以及滲入他們行列中的共黨特務的誘騙,他們屹立不動,成為活生生的典範,為千百萬仍在共黨迫害下的人們,提供自由的希望。"
"這一天,是自由世界決心從事抵抗共黨侵害自由人民生命、土地的新時代的開始。今天,聯合國所久經奮鬥的不得強迫遣俘的原則,巳經鞏固確立。從這一天起,每支共黨軍隊裡的所有士兵,都能瞭解一件確實的事實,那就是他們可以向自由世界尋求並得到庇護。"
"對於這些如此勇敢地反抗共黨誘騙和威脅的人們,自由世界不僅要提供庇護,還要歡迎他們。他們的榜樣,很可以成為一個燈塔,以引導現在共黨暴政下受迫害的其它人們,到達自由和人類尊嚴的聖地。"
赫爾說對了。一萬四千多名不屈的反共志願軍戰俘的確是遭受共產政權奴役人民的榜樣。實事求是說,中國人經過朝鮮戰爭後,的確贏得了世界人民的尊敬。而這尊敬,不是別人,正是這一萬四千多決死抗拒西洋馬列邪教政權的普通中國人掙來的。
自由的代價極其高昂
但是也必須指出,自由世界各國並非自開始就願意出手援助這些反共戰俘們。聯合國軍方面一開始並不重視反共戰俘們的要求。當時聯軍決策機構更關心落在對方手裡的本方戰俘,希望能夠早日把他們換回來。聯軍戰俘監管當局有意壓制反共戰俘的要求。他們用苛刻的條件去甄別戰俘,試圖把儘可能多的志願軍戰俘逼回中國,以便讓中共少失面子從而容易達成停火協議。他們遲遲不答應反共志願軍戰俘們去臺灣的要求;也不承諾讓他們長期留在韓國或到別的國家去。
聯合國軍還阻撓當年代表全中國的合法中國政府介入此事。當時各國記者可以經常在戰俘營區採訪;國際紅十字會人員可以不經事先通知而進入營區檢查生活和衛生狀況;西方各國的一些學術機構也得以進入營區從事訪談調查、搞課題研究。而作為聯合國常任理事國的中華民國政府卻被刻意排除在外。聯軍需要漢語北方話服務人員,必須先在美籍華人、香港、新加坡等地招募,不足時才從臺灣招募。中華民國政府無法向反共戰俘營運送慰問品。直到停戰協議簽字後,聯軍才允許這種慰問活動。但臺灣來的慰問官員仍有一度被禁止入營區,只能隔著鐵絲網"宣慰"。為了防止親共戰俘們升五星紅旗鬧事,聯合國軍監管當局甚至曾禁止反共戰俘升起青天白日旗,儘管那時這面旗還在紐約聯合國總部樓前飄揚。種種出賣性的措施非但沒有能夠換得共方的理性響應,反而助長了共產黨變本加厲地索要所有戰俘的氣焰。戰俘營裡的共產黨組織更加緊威脅欺騙志願軍戰俘。聯軍監管當局的冷漠態度正好幫助共產黨組織控制了一部分戰俘。回國的那6千多志願軍戰俘很多人真正是遭到裹挾的受害人。回國戰俘中之所以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遭到中共當局不同程度的迫害,就是因為中共知道他們中的許多人原本不願回國,只是戰俘營中的共產黨組織威脅欺騙成功地控制了他們。他們回了國,厄運從此臨頭。
中華民國政府對反共志願軍戰俘的聲援,當然算得上"最多最強",也算得上"最早",但卻算不上"及時"。曾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臺灣當局和社會各界習慣地把志願軍戰俘看成"共匪"的一部分,以"共俘"、"匪俘"等字樣相稱。直到1952年初,臺灣報紙上還有"巨濟島上匪俘自相殘殺"標題。多少還帶有旁觀者意識。
面臨外部世界的冷漠遲緩,反共志願軍戰俘們是非常困難的。他們親身經歷了中共毫無人性的殘忍統治,對這個洋教邪黨的本性十分清楚。他們徹底打消了任何幻想,抱定必死的信念去拚搏,當然希望外部世界及時幫助他們。當外部世界為了種種不同利益爭執不休,忽視他們的境遇時,他們也沒有太多的辦法。他們只是靠著自己的信念堅持下來。他們不給自己留退路,明明白白地向全世界申明:寧可自殺也不返回共產政權的魔掌之中。要麼獲救,要麼赴死,不含糊。正是這種"魚死網破"抗爭到底的精神震撼了外部世界,喚醒了自由世界的良知。各國人民清楚看到,"自由"這個在多數自由世界人民看來平淡無奇的東西竟是如此珍貴難得,以至於成千上的萬的中國人寧死也不舍棄自由。各國輿論和民間團體紛紛對他們表示同情和支持。自由、人權、尊嚴等等在共產國家裡最無價值的東西,始終是非奴性社會成員們準備認真捍衛的目標。即便像《紐約時報》這種具有深厚反戰傳統的美國媒體,也發表評論和讀者來信敦促聯合國軍不要在戰俘問題上向共產黨妥協。各國各界人士對反共戰俘們的強烈的同情態度給聯合國當局造成了強大的壓力。於是聯合國軍方面的態度也日漸明朗。到1952年5月,聯軍當局終於向共方攤開了自己的底牌:其它問題或許可以再妥協,但"志願遣返戰俘"這個原則問題上決無再退讓的餘地。貴軍要打,就繼續吧。
共產黨白紙黑字地簽字畫押,接受了"志願遣返"原則
認真說,"志願遣返戰俘"能否確立,對雙方都有"性命交關"的影響。任何可能與共產軍隊交戰的國家都不能不考慮:一旦共軍官兵知道當俘虜後早晚還要被強制遣返的話,那麼以後誰還敢投降?而共產黨要考慮的則是,如果接受了"志願遣返"的先例,那麼今後發生戰爭時還能指望有多少人不會趁機逃走?雙方頂在這樣的原則問題上,誰也不打算退讓。所以戰爭只好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