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曾經聽同事講過這樣的怪事,一對男女準備結婚了,在選購新傢俱的時候,因為意見不合而激烈爭吵,最終導致分手。她覺得很不可思議,怎麼會這麼意氣用事,把婚姻當兒戲。直到這樣的故事在自己身上重複上演,她才想到,那些平時信誓旦旦說著海誓山盟,成天把愛字掛在嘴上的戀人,並非真的懂得愛。
婉兒和男友阿木相戀多年,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他們相戀一場並不容易,極其曲折坎坷,婉兒的父母一直反對他們在一起,為此婉兒挨打受罵都有過,他們不止一次分過手。失戀的時候,阿木故意在婉兒能聽到的距離,大聲用錄音機反覆播放潘美辰唱的那首《不懂愛的人》,他是明白的有所指。
最終,婉兒堅持和男友辦理了結婚手續,父母眼見管不了了,也就睜隻眼閉隻眼,準備默許毛腳女婿進門了。
「我媽說你昨天見到她還稱呼阿姨。」婉兒向阿木求證。
「是的。」阿木沒有否認。
「為什麼不改口?」
「你媽打一開始就看不起我,這麼多年來一直阻擾我們在一起。我心裏恨她,喊不出口。」
「我媽以前有些地方是有些過份,但她終歸是我媽呀,而且現在她也不強烈反對了,你就不能原諒她嗎?」
「我不能!」阿木氣咻咻的說。
「那以後你們相見要像仇人一樣嗎?」婉兒有些生氣的反問。
「你必須在我和你媽之間作個選擇,到底要跟我還是跟你媽。」阿木狠心硬腸的說。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入水中,你要先救哪一個?」婉兒問了雜誌上曾刊載的一個問題,是戀愛中的女方問男方的一道難題,來證明對方是否愛自己。
阿木想了一會兒,覺得不好回答,於是裝酷說:「我兩個都不救。」
婉兒流著淚說:「好吧,我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我決定了要我媽。我們離婚吧!」
阿木慌了神,趕緊說:「你看,你棄我如敝履,你根本就不愛我。」
婉兒擦乾了眼淚,漠然的說:「你這樣理解也可以,你根本就不值得我愛。」
「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這麼多年感情說斷就斷。」阿木嚷道。
「今天你可以狠心的看著我和你媽淹死而不救,將來也不會愛家和孩子。我可以容忍你的很多缺點,甚至平庸,但決不能容忍極度的自私和冷酷。我希望你回答先救你媽,今生今世父母是不能再造的。明天早上八點鐘記得帶上結婚證一起去辦理離婚手續。」婉兒一口氣說完,轉身就要走人。
阿木伸手攔住她說:「婉兒,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真的很愛你!」
「你根本就是一個不懂愛的人。」婉兒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阿木不明白為什麼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家裡親人也埋怨他失去了一個好伴侶。
後來阿木和另外一位女子結了婚。
多年以後,婉兒和阿木再次相逢,婉兒還是單身。
「我覺得自己很幸福,我很愛我老婆。」阿木故意炫耀說,以報曾經的一劍之仇。
「祝福你!我一直希望你能過得幸福。」婉兒落落大方的說,往日的恩怨情仇早就化作了雲煙。
阿木頓時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再也無心顯示自己了,他望著眼前這位曾是自己初戀情人,短暫做了自己妻子的女子,真誠的說:「你知道我當初有多愛你嗎?你甩了我,我差點氣瘋掉。」
婉兒笑著說:「好好的愛你的妻子,那才是你的職責。就是因為當初你不稱職,我才開除你。」
阿木目送著婉兒的背影漸漸走遠,這個差一點成為自己伴侶的女子身上有著一種獨特的吸引力。曾經自己認為對方不懂得愛,看來不懂愛的那個人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