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北京香山無論如何也不能不說紅葉。因為紅葉是香山的魂。可是述說香山紅葉的文章、詩詞,自古至今,浩如煙海,汗牛充棟。描述、歌頌、讚賞、悲憫……人們清純真摯的感情,美好華麗的語言,都拿來獻給了紅葉,至精至誠,至痴至迷,綿綿不絕。那,我還有什麼可說?
可是,細想開去,還是有話可說。
乾隆對紅葉情有獨鍾 在香山大規模種植黃櫨
香山紅葉樹,主要是指黃櫨樹是從那裡來?是野生還是人為栽種?從種種跡象來看,大致可以肯定,它們不是野生的或大多數不是野生的。800多年前金朝章宗皇帝在香山建永安寺的時候,恐怕會有相應數量的配套樹木栽培。松柏自然是首選,因為它們是皇家常青永存的象徵,而現在生長在永安寺四周的參天松柏就是證明。但是,是不是也栽種了其他的樹譬如黃櫨?從現有的資料看,並沒有肯定的記載。
有史料可據,大規模地在香山栽培樹木,大約出現在清乾隆初年。乾隆皇帝在香山大興土木,廣辟景點,香山28景就是他的傑作,黃櫨恐怕是重點栽培的樹種之一。乾隆皇帝曾有《紅葉》詩:「疊嶂青雲放曉晴,乍看紅葉一枝橫。」可見乾隆對紅葉情有獨鍾。更重要的,雖是一枝,但說明那時香山已經就有了黃櫨。也許正因為乾隆對原有的黃櫨產生了愛慕,才開始大規模地種植。
古人紅葉題詩 抒發愁思與愛意
再說,人們為什麼喜愛紅葉?請看,慕秋霜重,紅葉似火,吞吐朝陽,燃雲燒樹,赤氣沖融,燭照乾坤。面對這種情景,人們怎能無動於衷?自然要生發詩意,搜尋好句,題詩紅葉,或發千古感嘆,頌當今之盛世,或意氣萬千,激昂而奮進,或禪意濃濃,超凡而脫俗。然而,人們的感情並不是只有這積極的一面,紅葉的出現,有時也會使他們觸景生情,多愁善感。什麼「一枝含萬恨」、「紅葉照衰顏」,紅葉添千愁、三分紅葉二分愁,等等。但,究竟紅葉給人的激勵和鼓舞要比消極的一面大的多,即使在困頓和不得意甚至十分困難的境遇下,人們也可以從紅葉身上找到安慰和希望。
紅葉還有浪漫感人的一面——傳遞愛情。相傳唐朝有一宮女,幽禁深宮,寂寞難耐。她竟題詩紅葉:「流水何太急,深宮盡日閑。慇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並借流水送紅葉出宮,尋找心上之人。此舉竟然得到成功,得紅葉之人,也用紅葉傳遞消息,二人暗定終身,宮女終於脫身樊籠,與心上人喜結良緣。可惜,紅葉的這種功能沒有繼續下來或更發揚光大。時至今日,並沒有聽說有誰用紅葉來求愛的。倘若你向你的意中人送一個紅葉來表達你對她的追求,那結果恐怕不會美妙。否則,香山的紅葉就會價值連城,甚或遭受滅頂之災,而決不可能一元錢一大串了。
還要說的是,香山紅葉的優勢地位可憂。香山紅葉甲天下,退一步說香山紅葉甲北京,多少年來這似乎是無可懷疑的。但時至今日,這種優勢還有嗎?北京四周若干個天然紅葉區的出現,已使香山相形見絀,香山紅葉的甲等地位倍受威脅。香山要警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