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兩會,現又兩會。
中(共)國的全國人大、政協,又如期開「盛會」了。此番的兩會名稱叫做:十一屆全國人大四次會議與全國政協十一屆四次會議。儘管黨媒將兩會自重為「觀察中國內政外交的窗口和預判經濟走勢的風向標」,然而,依筆者之見,這只是一年一度的「社戲」,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社戲」。
這批參加兩會的人,有幾個「人民代表」能代表人民?有幾個「政協代表」能代表「民主黨派」和社會各界?與會者中,有的本身就是權貴集團的一員,更多的則是既得利益者、一黨專政的幫閑乃至幫凶,自然,也省不掉弄兩張為黨所用的新面孔。
年年歲歲會相似,歲歲年年人無異。所不同的是,「茉莉花革命」波及世界,波及中國,這次召開兩會,情勢更為嚴峻,戒備更為森嚴。不過,目前當局似乎依舊在彈著老調,溫家寶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到的「從制度上改變權力得不到制約狀況」,也無非是像先前那樣,說說而已。
打開電視,如果你不想立馬關機,由不得你不看,多個頻道均是中央電視臺熱播的兩會鏡頭:代表們在齊刷刷地鼓掌。齊刷刷的鼓掌是會議的「主旋律」,不消說還有齊刷刷的舉手錶決。多年來,這種場合鮮見有人不鼓掌、不舉手錶決,而俱是清一色的一邊倒。難怪世人說兩會代表是鼓掌機器、舉手機器、表決機器。
同樣事關「國是」,人家美國人卻極少有全體鼓掌的場面。2010年1月27日,美國總統歐巴馬在國會發表國情咨文,七十分鐘的演說,共獲得大約八十次掌聲。可是其中也有人不鼓掌: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成員不鼓掌——軍人不干政;美國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們不鼓掌——他們代表國家權力的另一端——司法公正。
我為那些不鼓掌的人鼓掌,這才是體現民主憲政的美利堅合眾國。從美國國會大廳發出的掌聲,熱情、真誠、嚴肅、正氣,不像從北京人民大會堂發出的掌聲,那麼虛假、盲從、廉價、無奈。掌聲有無與掌聲多寡,並非問題的關鍵,關鍵是要有不同的聲音。
正在開兩會的代表中間,不乏軍人、法官等各種身份的人,不乏各路手握權柄的角兒,但他們幾乎沒有不鼓掌的自由,他們必須髮出熱烈擁護的掌聲,「與黨中央保持一致」的掌聲
一個國家的重要會議,應當允許鼓掌的與不鼓掌的同時參加,應當有社會中堅力量保持理性與職業操守,這才像一個正常的國家。
哪一天,在中國首都召開 「共商國是」的全國性會議,也出現一定數量保持獨立思考的人不鼓掌,我將為這樣的不鼓掌而鼓掌。興許,這正是中國轉變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