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一時的劉濤
劉濤是劉少奇同王前所生的女兒,小名濤濤。在所有兄弟姊妹中排行老四。上面的幾個哥哥姊姊都去了蘇聯,所以在家裡是實際上的老大。
王光美曾對人講,劉濤從小的時候就一直被當作最好的孩子,王對她從來像對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愛護倍加,因此她一直很高傲。
王光美的話也許沒有摻水份,但劉濤和弟弟劉允真在生母與劉少奇離異後一直不被允許與生母相見,想必對劉濤姊弟的心理成長有很大的不良影響。王前思念自己的親生骨肉心切,曾屢屢懇求劉少奇允許她與自己的孩子見面,但都未得到恩准。據說劉少奇有一次竟惡狠狠地回答說:「等孩子死了再見吧。」
劉濤讀的中學是北京師範大學女附中,「文革」前考進了清華大學自動控制系,與林彪的女兒林豆豆同班。後來,林豆豆因為學習跟不上,轉入北京大學改讀文科。
在清華與劉濤同過學的人回憶說:劉濤進清華的考試成績本來十分勉強,後來她找到當時的中宣部長陸定一問考什麼專業有前途,陸回答進清華大學的自控系有前途。於是,劉濤就在陸定一的關照下進了清華。
作為紅色公主,劉濤在學校被抬得很高。文革一爆發,她即同賀龍的兒子賀鵬飛、喬冠華的兒子喬宗淮、劉寧一(曾任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的女兒劉菊芳、王任重的兒子王小平、李井泉的兒子李黎風等發起反對修正主義的教育路線,形成了清華園的「革命中心」。
當時,清華大學「文革」籌委會主任是賀鵬飛(兼機械系「文革」主任),副主任是劉濤(兼自動控制系三革」主任),李黎風、劉菊芳兩人是紅衛兵總部的負責人(前者兼工程物理系「文革」主任)。另外,喬宗淮(數學力學系「文革」主任)、胡勁波(胡克實之子,機械系「文革」籌委會負責人之二)、王新民(王維舟之子,無線電系三革」負責人之二)、王蘇民(當時中共四機部部長王錚之子,無線電系三革」負責人之二)等人都是「革命中心」的核心領導人員。他們的第一個攻擊目標是當時的清華大學校長蔣南翔。
傳聞當時賀鵬飛與劉濤關係甚密,曾提過將相豪門喜結良緣之事,不知後來為何沒有成功。
運動之初,劉濤的行動得到了她父親的支持,後來王光美又帶著工作組進駐清華大學,也對劉濤支持有加。可沒多久,由聶元梓等人寫出大字報,掀起了反工作組的運動,這個運動實際上得到江青乃至毛澤東的支持。
劉濤受刺激很大,開始反擊,參加了聶元梓的陣營。她先同弟妹鬧翻了,後來又與劉少奇、王光美大吵大鬧,最後被趕出家門。一九六七年二月,她寫出了數萬字的大字報,揭露了劉少奇、王光美的「修正主義內幕」,被廣泛傳播。這對劉少奇的殺傷力不亞於毛澤東那份〈我的一張大字報〉。
劉濤後來也被趕下政治舞臺,成了一名逍遙派。武鬥結束後,她被分配到河北省承德市工作,後來又通過各種門路調回北京,在火車站工作。
回北京後,她同大學同學萬潤南結了婚,婚後生有一子名為萬方。
一九七七年,劉濤與萬潤南因感情不合分手,孩子給了萬潤南。萬潤南後來娶了李昌(胡耀邦時代的中紀委書記)女兒李煜為妻。萬曾是風雲一時的四通公司總裁,也曾是志在得天下的民陣主席,後來在巴黎開了一家旅館。
劉少奇外孫是滯法難民
劉濤的生母自離開劉少奇後即再不被允許與自己的親生骨肉見面。劉濤長大後,居然重蹈自已母親的覆轍,因為婚姻破離而無法與白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起生活。好在萬方與繼母相處得融洽。
一九七六年秋天,在雲南省和緬甸交界處,中共邊防部隊抓獲了一夥企圖偷越國境者。其中的一位女子突然大膽地說:「我想見華國鋒,請你們把我護送到北京,我是劉少奇的女兒。
這個女子就是劉濤,這次越境行動是她的第二個丈夫精心策劃的。他們希望到美國去,和美國人作一筆交易,以高價出賣自己。劉濤隨身帶了不少資料,特別是有關劉少奇的一些情況。但實際上她的那此行料並沒有多高的價值。
為此,劉濤被關押在秦城監獄兩年,最後,法院正式判了她兩年徒刑,押期抵刑期,所以實際上她被宣布正式判決後接著就恢復自由了。
一九七六年劉濤叛逃未遂,十三年以後,他的前夫萬潤南為了躲避「六四」政治清洗,成功地越出國境,輾轉到了法國。一段時間以後,據說萬潤南與劉濤的後代萬方也被國內友人秘密安排偷越國境,但沒有成功。好在此事沒有被中共官方察覺,萬方和繼母李煜才得以在友人的幫助下取得了出國護照。萬潤南一家在法國巴黎重聚。
刑滿後,劉濤曾使出種種手段,想回娘家,加入劉少奇的子女們的行列。她甚至不惜同生母王前鬧翻,與同胞弟弟劉允真鬧翻,一心想和王光美親熱。無奈當年她背叛得太過份,加上「叛國投敵」的罪名,王光美始終沒有原諒她。
劉允真改名換姓苟且偷生
劉少奇的第五個孩子劉允真(小名丁丁)生於一九四六年,過去名不見經傳。「文革」中,就是因與姐姐劉濤合寫的大字報給了父親致命的一擊,所以王光美及子女們至今也絕不肯原諒他。
劉允真的一位小學同學回憶說,劉允真由於從小失去母愛,實際上成了一個可悲的畸型兒。在小學校園裡,同學們見到的劉允真從來都是一身藍布制服,縐縐巴巴地似乎從不換洗;瘦高的個子,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而且臉上永遠像是蒙了一層灰塵。同學們很少見他說笑,而且也從來不和同學們一起歡樂地玩耍。他的學習成績也非常不好,總是一分、二分、三分。讀到初中三年級時,家裡雖然請教師為他惡補,但仍然沒有考上高中。他想去學攝影,但父親不同意,主張他學一門專業知識。於是他報考了位於北京豐臺地區的北京農業學校,並選擇農業專業,於一九六三年入校。
據劉允真當時的同學在回憶中記述:北京農業學校的前身是位於茶甸的青年農場,而青年農場的前身是一個勞改農場。學校有一千多畝地,都由學生來種,尤其是劉允真所選的農學專業的學生,幾乎有一半時間在農田裡幹活,勞動多,也特別苦。但學校並沒有因為劉允真是劉少奇的兒子而給他任何特殊的照顧。
「文革」之初,工作組一進校,立刻根據劉允真的身份將他安排成學校臨時革命委員會成員,但他不是一把手,一把手是個出身工農家庭的學生,叫張豐。
運動剛開始時,劉允真非常熱情,脫下了藍色的學生裝,換了一身當時最時髦的褪色軍裝,戴頂軍帽,腰裡扎條皮帶,胳膊上戴著紅衛兵袖章。
工作組撤離後,劉允真感覺運動發展得有些蹊蹺,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便帶著張豐到中南海走了一趟,但當時已經處境十分微妙的王光美只是在中南海傳達室見了他們,說了句「跟著毛主席幹革命」就讓他們回去了。
毛澤東《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張大字報》出籠後,劉允真立刻完全消沉下來。有一次對同學發牢騷說:「沒想到我這個‘三太子’如今竟成了‘狗患子’。」
劉少奇被公開點名批判後,劉允真一度也為自己父親辯護,舉自己大姊因為中蘇關係破裂而不准回蘇聯工作的例子,說明自己的父親不是「中國的赫魯雪夫」。
運動參加不上了,劉允真便整天無所事事,不知從哪裡找來一枝汽槍,在校園裡打烏玩,於是被造反派們認為是向革命群眾示威。
但是,還不滿二十歲的劉允真很快就承受不住政治上的巨大壓力了。因為中南海已經回不去了,生母王前趁機召喚,再加上江青等人的威逼利誘,他終於邁出了令他一生再也無法原諒自已的關鍵一步。
同姊姊貼出揭發父親的大字報,堅決表示與父親劃清界限後,劉允真並沒有被「革命群眾」原諒。一九六七年開始畢業分配時,學校表示這屆畢業生都可以安排中小學教師職業,於是同學們都歡天喜地地在志願書上填上北京城或離城近的單位,唯有劉允真只寫了四個字:「服從分配」。可是,哪個單位一聽是劉少奇的兒子,立刻拒絕接收。
這年冬天,他被分配至北京最邊遠、最艱苦的延慶縣,在一所中學裡當伙食管理員。此後,其境遇又比當學生時悲慘更多,學校裡每搞一次批判大會,都把他拉到台上當劉少奇批鬥。後來,他實在忍受不下去了,便給周恩來寫了一封信,周恩來一聲令下,他才被接回北京城裡,安排在一家汽車廠工作。
當時他想成家,但那些介紹來的姑娘一聽是劉少奇的兒子個個逃之不及。好不容易有一位汽車公司的女調度員承認他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完婚沒有多少時間「文革」也結束了。
父親被正式平反後,王光美及子女在追悼會上不願與劉允真打聲招呼。雖然他在自己的家裡虔誠地端掛著父親的遺像,但在繼母和兄弟姊妹們眼裡,他已經被開除出劉氏家族。
也許是不願意離劉家眾子女太近的原因,劉允真自海南省開始開發後,立刻主動放棄北京戶口,舉家遷到天涯海角,沒事便站在海邊遙望著沒有盡頭的海面。父親雖然不是直接慘死在他和姊姊劉濤的手下,但姊弟二人畢竟在父親最危難的時刻助紂為虐,從背後捅了一刀。
現在,查遍海南省的戶口簿,人們已經再找不到「劉允真」這個名字。他不願人們因為這個名字發現他的身世,已改名劉丁「丁丁」是父親生前給他取的乳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