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是為弱肉強食存在的,怎麼還能幻想荒野的狼群會自我改變食性,甚或自行把荒野修整成鸞飛鳳舞、分庭抗禮的園林?秋季的狼群深陷於瘋狂,當所有的怒號、悲鳴乃至善意的規勸都被宣告無效時,及早結束荒野陣痛的有效方法,或也就是索性助長並加劇荒野的瘋狂。
在白骨和血漬遍佈的荒野,你不是一只可以翱翔藍天、自由遷徙的候鳥,你就得有以身飼狼、不翼而飛的心理準備。心謗腹非,無所可否,或是不寒而慄,這都未必就能讓你去危就安。直面殘暴,向每一雙眼睛勇毅印證荒野的蠻荒,在灰暗時節已經是草食性動物們的宿命。
枝頭的百鳥在秋風蕭瑟裡嘰嘰喳喳,紛說荒野的某一戒律謬以千里,既是天真爛漫的,也是於事無補的。凶殘的猛獸根本就不按照荒野的戒律行事,那戒律有和沒有,增減變動與否,又能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荒野從不相信規則、哭泣和血淚,信奉的是捕食的快感和瘋狂。
獠牙上掛著血滴的某一荒野戒律出籠在即,固然可能導致無聲消失的草泥馬進一步增多,而且極可能我也會是其間的一匹草泥馬,但我不想為這荒秋的陰森悲鳴,相反要為其進一步陷入瘋狂歡歌。讓秋季的狼群來得更瘋狂一些吧!雖然嚴冬未至,但我卻已聽到春雷的轟鳴。
秋季的荒野風雨蕭條,花殘葉落中,讓人再無法相信修修補補就能使荒野重新回到花繁葉茂,甚或意外變換成縝密有序的園林。假使我能化作一縷秋風,我願從荒草和枯葉上不倦掠過,索性就助長並加劇了荒野的瘋狂。荒秋沒有在暴雪中褪色,荒野的陣痛就永遠不會結束!
我對荒野任何的生命,都滿懷了悲憫。但我同時也知道,荒野的獸性,不是某些文字遊戲或是簡單的修補,就能輕巧改變的。既然我們無力阻止秋之荒草的大面積倒伏,也無力改變荒野猛獸的加倍狂躁,那麼,我們何不從容自若,蔑視其最後的猙獰和瘋狂,但求春回大地?
無所謂秋的蕭瑟,也就無所謂冬之嚴寒,無所謂春暖花開,自然節律並不是邪惡和殘暴所能更改。天地之間的一草一木,以及朝花夕露和天際浮雲,無疑都會有自我辨識的能力。讓其自我製造蠻荒的鐵證吧,瘋狂肆虐並無助於瘋狂本身的持久,相反只會加速了荒野的輪迴。
讓秋之狼群來得更瘋狂一些吧!別說試圖將草泥馬的無聲消失予以「合法」化,就是風雨晦暝把蛇吞大象唱作了天經地義,被逼至懸崖邊緣的羊群,也只有以孱弱的身軀面對。堡壘總是先從內部攻破的,而園林的建成,恰恰需要的是破土動工,不憚狼群的作法自弊和狂野。
寫於2011年9月5日(廖夢君同學慘烈遇害於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黃岐中學,「偉光正」與絕人之後的惡魔連袂共舞第1877天!廖祖笙居所被反動當局連續斷網、斷電視178天!遇害學生的屍檢報告、相關照片及「破案」卷宗是「國家機密」!作家廖祖笙在國內傳媒和網路的表達權被黨國非法剝奪!廖祖笙夫婦的出境自由被「執法」機關非法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