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還在珠三角。後天回京。這一個星期看到的中小城市的開發商的窘境超出想像。房子賣出去了,買房者付了首付,但是銀行按揭遲遲按不出來,不是一筆兩筆按不出來,而是絕大部分按不出來。快一年了,一筆貸款都弄不出來。別指望中國的貨幣政策還會鬆動。前面幾篇文章我們說得很清楚了,持續的通脹會危及政權,你說誰會冒著丟掉政權的風險維繫樓市泡沫?很傻很天真。
牛刀說各位已經失去了拋盤的機會了。誇張了,還有最後的機會。稍縱即逝。
我們接連寫了三篇房產評論的文章,分別是《20年內,城市房產將成為沒人要的破爛》、《敲響樓市泡沫的喪鐘,歷史很快會把陳寶存們掃進垃圾堆》和《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中國樓市即將崩盤》。很多讀者只讀了其中的一篇或兩篇就發出疑問。其實這三篇文章是一個整體,某一篇文章未分析的問題在另一篇已給出答案。若將三篇硬生生地割裂開,未免有盲人摸象之嫌疑!
有少數讀者提出各種似是而非的疑問。例如,有讀者說,中國官方的人口出生數據是錯誤的,因為農村超生現象嚴重。其實,僅有少數地區的超生現象較為嚴重,其他地方的農村並非如這些讀者所說的那樣濫生孩子。現在絕大部分地區的農村中小學裁併現象十分嚴重。從歷年小學入學人數來看,也能明確得到青少年人口急劇下降的結論。而人口對政治、經濟有著最為重要的作用,《世界金融五百年》一書中指出,「到本世紀末,穆斯林人口的增加將達30億,佔世界人口的1/3。人口的增加將加劇糧食危機和就業危機,促使伊斯蘭原教旨主義過激思想的流行。高生育率導致伊斯蘭世界的青年人比例居高不下。那些實業青年人將成為伊斯蘭原教旨主義蓬勃發展的生力軍。因此,美國對全球石油必將失去現有的控制力,美元霸權隨之喪失」(見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1年版《世界金融五百年》下冊第206頁)。具體分析請見《20年內,城市房產將成為沒人要的破爛》一文。
再如,我們究竟應該如何看待諾貝爾經濟學獎(嚴格講,應該叫瑞典中央銀行阿爾弗雷德.諾貝爾紀唸經濟科學獎,與物理、化學、生物獎不太一樣)。經濟學發展到目前為止,與硬科學相差十萬八千里。諾貝爾經濟學獎有時候就是一個笑話。經濟學家托賓(Tobin)當年因資產組合理論而獲諾貝爾經濟學獎,在這套理論中有個極為重要的貝塔係數,被用來判斷證券在資本市場上的系統風險。極為有趣的是,托賓本人在拿獎之後竟推翻自己原先的理論,他認為,貝塔係數乃是一個毫無用處的參數。但貝塔係數在金融理論中卻仍被視為一個重要參數,是幾乎所有教材的基本教學內容之一。在其他任何硬科學都不會發生這樣可笑的事情。
至於弗裡德曼,他是多少年來唯一一個在領取諾貝爾獎的現場被人砸場子的經濟學家。其所謂單一規則貨幣政策及其他理論的應用已被證明是十足的謬論。同樣奉行新自由主義的奧地利經濟學派經濟學家哈耶克都曾講過,弗裡德曼的《實證經濟學文集》是一部誤人子弟的著作。可笑而可鄙的是,弗裡德曼經濟理論在中國竟被一些學者所神化,任何人觸碰不得。總而言之,我們前三篇文章均言之鑿鑿,有理有據。只是由於時間倉促,文字未加潤色,顯得較為粗糙而已。
我們一直都說樓市即將崩盤。即將到底是多久?其實,未來的細節永遠是不確定的,沒有人能預測出房產崩盤的準確時間與房價下跌的具體幅度。但樓市實際發展的趨勢卻比我們原先的預想更為迅速與猛烈。有媒體報導,2011年9月11日開始,北京通州京貿國際城的上百名業主圍堵在小區入口,要求開發商退房或補差價。京貿國際城2010年最貴時曾售價2.6萬元/平方米,近日價格卻下跌到1.4-1.5萬元/平方米,下跌超過50%。
各地那些表面上看起來,你自喧囂我自穩坐泰山、巋然不動的房價,無非表明房產勢力集團在硬挺。有心之人可以去各地樓市走走瞧瞧,有價無市成為現實。而房產集團之所以硬挺,並不是他們真的認為房價仍會上升,當然這指的是不僅知其然而且還知其所以然的人,不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腦袋混沌不清的人。正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德五讀書,有些人就是財運好,但並不知其所亦然,換而言之,他們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富人,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變成窮人。有時候不信邪還真不行。一旦房價暴跌,房產集團將面臨著通州經貿國際城同樣的命運——眾多業主的官司潮與條幅潮。對於他們來說,能撐一天是一天,哪怕高利貸也得借。狡兔尚且有三窟啊!總得把退路準備好,才能從樓市撤退!退路準備好的那一天就是大崩盤之日。
房價不跌,通脹不止,最終將動搖國本,撼動政權的根基。這是挖「社會主義人民政府」的牆角。對於權力中樞來說,是可忍孰不可忍。國家穩定是凌駕於一切經濟利益至上的。而一旦開閘放水,那種「工農商均處於低水平的惡性循環中,唯有房地產價格一枝獨秀地挺立於一片蕭條之上,可謂之冰火兩重天」的情況,只意味著惡性通脹,最終導致國家的衰敗與政權的瓦解(參見余治國所著《一邊是高漲的房價,一邊是蕭條的農村——冰火兩重天的近代中國》一文)。這對於決策者來說,將是最不願意見到的最壞結局,這一次再也不可能放水救市了。
但是,屁股決定腦袋。那些大大小小的房產相關利益者總是鼓吹地方文官系統的實力足以抗衡權力中樞。我們真的奉勸這些朋友招子要放亮點,不要太高看了地方文官系統的實力。縱觀古今中外歷史,從未見過不執掌兵權的地方文官系統有對抗權力中樞成功的例子。幾乎所有諸侯割據的舊事,都有一個特點——即擁有一定的軍事實力。但即便擁有兵權,地方若想對權力中樞陽奉陰違,成功的都不多。
比如在西漢初年,手握數十萬重兵的地方諸侯虎視眈眈,而西漢中央政府只不過用了一、二成的功力便將諸侯們擊為齏粉。古羅馬時代,駐紮各地的羅馬軍團之主事官只要羅馬皇帝一聲令下也只能俯首就擒。只是在羅馬人口急劇下降,日耳曼蠻族成為軍隊骨幹時,各地軍團才開始了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各自為政的局面,最終導致了羅馬帝國的滅亡。至於朱棣之類的人物,歷史上本就是稀缺品,而在當代更是難以出現。因此,不掌握兵權的地方官翻不了天。再大的地方文官也得攀附權力中樞,否則幾張16開紙就可以讓他變得一文不名,甚至鋃鐺入獄、身首異處。
部分地方政府與房產利益集團之間,無非「利益就是紐帶」(見天津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11年版《世界金融五百年》下冊第206頁)。但古人早已說過,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以利相交,利盡則散;以勢相交,勢去則傾;以權相交,權失則棄;唯以心相交,方成其久遠(本文的兩位作者即以心相交之)。普通老百姓的親屬之間尚且會因利益糾葛而視若仇讎,即使是父子、母女這樣的至親因利益反目成仇的事情難道還少嗎?那些因經濟利益或政治權勢結合在一起的人們同樣會因利益之間的不一致而四分五裂。歷史上存在過什麼組織是鐵板一塊的嗎?沒有。
我們要知道,各國社會資源分配的方式不盡相同。在美國,是經濟金融上的權力決定了政治權力,也就是經濟金融控制權決定了社會資源的分配。而在中國,是政治權力決定了經濟金融上的權力,也就是政治權力決定了社會資源的分配。一旦喪失了政治權力系統中的地位,那些什麼美元、股票、房產、公司之類的資產都將變成水中月、鏡中花。至於將資產轉移到國外做什麼裸官,那實在是小瞧了國家機器的強大力量。有些人講,決策層出賣國家,未免太偏激了,出賣國家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他們的權力來自於國內,若出賣國家利益,對於外人來說,他們將變成一個被利用的棋子,利用價值一旦喪失,不過是討好中國人民的砧上肉。最後被清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美國扶持起來的本拉登、卡扎菲、薩達姆等人便是典例。筆者都能看得上的事情,決策層能看不到嗎?
對於決策層來說,大刀闊斧的改動有引起動盪的可能,維持整個政治與經濟體系平衡的小刀割肉式的方法才是最佳策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拿了的還回來,吃了的吐出來。因此,地方政府的文官系統必然要以權力中樞的所思所想為指揮棒。君不見,各地地方政府的重心正從土地財政轉移到資本運作了嗎?這麼明顯的信號都看不到嗎?那些指望開閘放水的一廂情願者必將迎來失望的結果。
不過,還有人在做夢,以為房價下跌,大不了我不要房子了,也不還銀行錢了。這簡直將國家法律與暴力機關當成擺設,視若無物。真以為法不責眾?即便房價下跌50%,那所謂的「眾」才佔全國人口比例的百分之多少,能比得上國企下崗職工的人數嗎?更何況大多數人都在等著看「負翁」們的笑話呢!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名正言順,您就等著蹲大牢吧!
最後我們要奉勸大家,投資有風險,買房須謹慎。這世上從沒有什麼只賺不賠的好買賣,房產亦然。樓市留給你拋盤的時間不多了,但就怕很多人聽不進箴言,最終落得個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