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圖片/看中國配圖)
若不是那個明媚的下午,他穿著一身淺米色西裝,坐在5人的中間,目光深邃,即便與他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內心仍然有個羞澀的聲音:這樣眼熟,彷彿在哪見過的!
正沉浸在如煙的往事中,他醒了,詫異的眼神凝望著我。疑惑著說:「小梅,怎麼是你?」「你還不知道吧,公司派專人來照看你,我自告奮勇,拔得頭籌。」「你才度過試用期,升職的潛力很大,不要因小失大啊?」他語速緩慢,如長者般語重心長。「放心吧,工作與生活,我私下分得清楚,現在的當務之及是養好你的傷。」
攙扶著他穿梭在理療室、牽引室,每天都過得充實美好。陽光放晴的下午,我會推著輪椅上的他,在小花園散心。就這樣簡單的晒著太陽,就是這樣平凡的幸福著。嚴的臉上漸漸有了笑容,恢復的很快,彼此之間的距離近了。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我也回歸職場,開始面臨新一輪工作挑戰。
不久,公司傳出緋聞,儘是些影射我與總經理嚴的。有人說,我不過是在利用嚴,為了長久地留在公司;有人說,我只是想借嚴升職。面對紛紛擾擾的留言,我選擇沉默,每天依然按部就班,匆忙地工作著。下班後,我經常帶著煲好的藥膳排骨湯,給嚴送去。他已能架著單拐走路了,雖然從床頭到門口不過2米的距離,卻連額頭上的青筋與汗珠都那麼明顯。
看著他舉步維艱,我的淚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哭什麼啊,傻丫頭?」嚴笑著說。「我是在高興啊。」我端著排骨湯,開始準備碗筷。又自言自語念叨著:「可要多吃一點啊,人都瘦了。」「好啊,想把我養胖啊,有何居心?」他眉毛輕揚,表情誇張,令人忍俊不禁。
看著嚴認真地喝著湯,一臉安祥。我終於鼓足勇氣說:「嚴,我喜歡你。」他身體略向後傾斜,像是怔住了,又彷彿在逃避著什麼。「我是認真的,從第一次見到你的那一瞬間開始。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做我今生唯一的愛人。」我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可是依然語無倫次著。
嚴深情地凝視著我,半響才幽幽地說:「真是個傻丫頭,你會找到人生中的另一半的。我只是個離過婚的病人而已。」他頓了頓,嗓音低沉,又說:「他會出現的,在未來。」一時間,竟無語。
兩年後,我已升為公司企劃部的經理,舉手投足,盡顯高管魅力。當年青澀的醜小鴨,已經變成白天鵝了。這大概是努力工作與失戀重創所帶來的奇蹟吧。只是,有些事情終難釋懷。午夜夢迴,嚴浩的身影不斷地在腦海中出現,成為我生命中封存已久的嘆詠調。
又是個鶯歌燕舞、桃紅柳綠的人間四月,這一天,我正在商場巡視,「請問是蕭梅嗎?」驀然回首,原來是紫清,骨科負責給嚴浩輸液的護士。「你怎麼沒再去醫院看嚴浩呢?」不等我回答,她又自顧自地說:「其實你不明白,他一直逃避著這段感情,怕耽誤你,可心裏仍然是愛你的。」
「他還好嗎?」話才出口,便淚凝於睫。他彷彿不曾離開過,一直靜靜地,住在自己的心裏。紫清眼角低垂著說:「他很孤單,時常一個人,目光呆呆地望向遠方,神情黯然。主治醫生會診得出的結論是,他後半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請你再說一遍?」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你沒有聽錯,他恐怕永遠都不能站立起來了,這也是當初決定放棄你的原因。」他是愛我的,原來愛從未遠離,只是缺少發現!
我立刻奔向嚴所在的醫院,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來,心卻如蜜樣甜。「親愛的,我要告訴你,你欠我一個久違的擁抱,今生我只想緊緊地抱著你,不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