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則「北京上班族月收入7500元沒有安全感」的消息引發熱議。全國人大代表、西南財經大學教授易敏利稱,中等收入群體是成熟社會的中堅力量,現在卻陷入了群體性焦慮。易敏利稱,高昂的生活成本扼殺了城市工薪階層的財富積累能力,制約了中等收入群體的增長。
說起中等收入群體的生活,即便在歐美等發達國家,那裡也遠不是中產們的天堂。就以美國來說,在過去的二十年裡,美國的生產力水平上升了60%,但中產階級的收入並沒有多大提高。歐巴馬總統也一直將延長「中產階級減稅計畫,扶持中產階級」作為經濟刺激計畫的核心。
但美國的中產階級,即使生活不易,卻不會產生群體性焦慮。發達的醫療、教育、養老等社會保障體系減輕了美國中產們的後顧之憂。美國的絕大部分公司都提供醫療保險,就連幾個人的小公司、店舖,一旦入職,醫療、牙科、眼科、人壽險等保險一應俱全。感冒發燒、10幾塊錢搞定;至於孩子讀書,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免費,讀名校當然價格昂貴,但可以通過完善的助學金制度、勤工儉學等多種途徑幫助孩子們完成學業。
反觀國內的中等收入群體,為何會陷入群體性焦慮呢?北京上班族小姚月收入7500元沒有安全感,央視名嘴崔永元月入一萬不夠花……這些新聞,相對於還在底層掙扎的農民工們,看似有點「哭窮」、「矯情」,但是問問身邊的中產,這種焦慮又何嘗不是他們的心聲?
現實生活中,不斷上漲的物價,高企的住房、教育、醫療和養老等生活成本,像抽水機一樣吸乾了城市中中等收入群體的口袋,扼殺了他們積累財富的能力,並最終制約了中等收入群體的增長。
其實,生活成本的增加還只是表面,關鍵是許多人在諸多壓力下心理出現了問題,從而感到了焦慮。現實語境下,貧富分化嚴重、某些人依靠「拼爹」上位、短期內積聚財富;與此同時,許多年輕人即使通過自己的努力也看不到上升空間,看不到希望,焦慮自然如影相隨。退一步講,城市中的中產群體都如此焦慮,那些身處底層的農民工、缺乏技能的工人,普通的引車賣漿者能不焦慮嗎?
誠如崔永元坦言,自己覺得「最富裕、最像百萬富翁」的時候,是在1986年,「那時候剛工作,每個月的工資大概是80塊錢」,但卻感覺總是花不完。那時候,看感冒不會動輒幾十塊錢,上學沒有擇校費,最關鍵的是,社會環境相對公平,底層子女的上升通道通暢,大學校園裡到處都是在讀書求知的學子,小手工業者們獲得的機會多、賦稅輕,只要通過誠實勞動、合法經營,很快就可以積累財富……總之,整個社會給人的感覺是充滿希望的。
眾所周知,「兩頭小、中間大」的橄欖形社會是最穩定的社會結構,而中間階層也應該是最富有活力與消費能力的,當他們陷入某種群體性焦慮時,這個橄欖的成色也必將大打折扣。
讓中間階層真正成為社會的中堅,首先需要努力健全社會保障體系,上學免費、看病免費,住房價格低廉,人們何至於焦慮?其次,需要大力推行「結構性減稅」,著實減輕中等收入群體的負擔,縮小收入差距。最後,還要構建一個公平公正的社會大環境,讓年輕人能夠看到社會發展與自我發展的希望。這雖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卻不能忽略。誠如奧修所說,「對明天的希望會驅走所有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