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濤漱壑,濁浪排空。爭渡,爭渡,何人能渡?暴風與誰游荒廟,積水遣爾刻肝脾,晚空同墨共一色。沉澱的是滄海桑田,隆起的是荒野青塚,燃燒的是簇簇怒火。黑黝黝,淚斑斑,恨綿綿,萬籟俱寂終成幻滅,啟明星璀璨於東邊的夜空,夜黑若墨,但它還能黑上多久呢?
路迢迢,水汪汪。夜魔踏碎了多少往昔,腥風吹皺了多少過往?在白骨蒼苔間兆載永劫夜行,有多少行者飲血崩心,有多少螻蟻肝腸寸斷?松柏於峭壁兀自站成雕塑,望穿秋水望斷孤鴻,盼不來草木生輝與碧波凝綠。虯枝間又落霜露點點,是誰的淚在飛,是誰又含恨消亡?
羅巾血,勞燕淚,喚醒沉睡千年的凍土,滴穿愚頑萬年的磐石,但剝不下用殘暴和無恥生成的苔青莓碧。地火在岩層下燃燒,熔岩在火山中奔突,狼群於丘壑間凶狂,塗歌於厚顏上悠揚……這是個怎樣衾寒夢冷的危弦之夜啊。問森森夜空,濃濃墨色,今夕何夕,誰贖誰渡?
夜色越是昏黑,越說明夜魔氣數將盡,越昭示著曙光就要劃破夜空。夜魔猙獰,演繹的不過是落幕前的瘋狂。儘管夜行者的內心早已裝滿悲憤,但在倒下前不會因了夜色的濃黑,就躑躅不前,或是真的就被黑暗嚇到。荒野行者豈會因了今夜雲迷霧鎖,就放棄對光明的守望?
思悠悠,恨悠悠,血漣漣,淚漣漣,但這無改當下。今夜,索性就讓我們一塊點燃一瓣心香,送別亡魂後走出過往,於荊棘滿途中繼續不懈的前行吧。哪怕是累了,哪怕豺狼當道窮凶極惡,我們至少還可以做到有所取捨有所堅守,在一團漆黑裡共同呵護我們對光明的守望。
黑夜的供桌上不乏祭品,陰森的夜空裡也不乏飛蛾赴焰的悲壯,荒野從來不缺曙光劃破黑幕時,荒徑深叢的歡聲四起。黑暗製造者,無毛大蟲也,有大蟲的存在就會有降龍伏虎的存在,這只是個時間早晚的問題。因此當夜魔猙獰時,請記住它演繹的,不過是落幕前的瘋狂。
2012年7月30日寫於漂泊中(廖夢君同學慘烈遇害於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黃岐中學,「偉光正」與絕人之後的惡魔連袂共舞第2206天!遇害學生的屍檢報告、相關照片及「破案」卷宗成不可示人的國家機密!作家廖祖笙在國內傳媒和網路的表達權被黨國非法剝奪!廖祖笙夫婦的出境自由被「執法」機關非法剝奪,其故鄉居所被反動當局連續斷網50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