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TV、MP3、CD、彩鈴、流行音樂榜、交響樂……在如今這個音樂幾乎「武裝到牙齒」的時代,如果有一天你特別想聽聽唐代宮廷音樂的清音雅韻,怎麼辦?其實根本沒必要坐上「時空太空梭」回到唐朝。曾經繁華一時的唐朝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但在當下親耳聆聽那個時代的音樂並不是一種奢望,在民間,在陝西省藍田縣一些鮮為人知的村落,我們還能沿著一座座寺廟、洞穴,尋訪到唐代宮廷音樂的足跡……
在恭祭華胥大典上的水會音樂演出。
也許藍田普化水會音樂的名字沒有西安鼓樂、納西古樂來得那般響亮,但這三種古老的樂種確實同出一脈,它們都是唐朝宮廷音樂的「分支」和遺韻。打上宮廷音樂烙印的藍田普化水會音樂經過千餘年風霜的洗禮,早已散落民間,在曾經的都城長安以東,藍田縣普化鎮落戶,千餘年來一直在當地民間繁衍流傳。
早在2006年5月,藍田普化水會音樂因為其在樂隊樂器構成、曲目、記譜法等方面顯示了很高的歷史價值和學術研究價值,經國務院批準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水會音樂顯示了中國傳統音樂藝術的悠久和博大,填補了中國音樂史上的一塊空白。其記譜方法、演奏技法都很獨特,是獨一無二的,它將宮廷音樂、民間音樂、宗教音樂三者相結合,是研究中國古代音樂的一塊重要的「活化石」。
且行且坐室內外都能演奏
據稱,水會音樂源於隋,盛於唐,是唐代宮廷音樂傳至民間後,經與民間音樂融合後演繹成的一種地方特色的民間樂種,帶有濃厚的唐代風格。水會音樂歷史上是專為做佛事、善事、祭祀而奏,按照演奏的內容和形式分為行樂和坐樂。
行樂是取水時儀仗隊在行進中演奏的特有的曲調,而坐樂需要在廟內誦經時演奏,其旋律委婉、清雅細膩、悅耳動聽。藍田普化水會音樂傳承人鄧印海就常常被坐樂的曲調迷住:「啊呀,演奏起來特別雅,特別的幽靜。」坐樂常在夜深人靜,廟內僧人誦經完畢後才演奏,意境非常美,聽上去真是一種洗滌心靈的古雅音樂。
現如今,人們經常能在一些大型祭祀或文化活動中,見到水會音樂中特有的「行樂」表演場景。記者曾見過的「行樂」演奏隊伍龐大,浩浩蕩蕩,至少有數十人,他們身著整齊的仿唐「制服」,在一面面搖曳的旌旗之後排列成隊,等悠揚的樂曲聲響起,各種樂器演奏者就開拔前進,他們邊走邊奏,直到一段樂曲終止,演奏者的腳步才會停下來。
「取水」取來的音樂
藍田普化水會音樂的名稱中帶有一個「水」字,難道音樂與水還有什麼密切的關聯?其實,水會音樂與水的淵源很深,每逢其中的一種「行樂」演奏開始時,就要像唐僧去西天取經一樣,由樂社派出一支隊伍,遠赴太白山、商洛等地的廟宇、洞穴等地「取水」,這個習俗雖然從一千多年前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不過如今大規模的取水活動非常罕見。究竟什麼是「取水」呢?取水跟水會音樂之間又有什麼講究?
鄧印海告訴記者,這種古老的取水儀式,俗稱「水陸大會」或「水會」,是過去人們為祈雨而進行的祭祀活動。民間叫「取水」,也叫「祈雨」。在歷代的取水活動中,伴隨取水活動的吹打樂就叫「水會音樂」。水會音樂細膩悅耳,人們也把它叫做「細樂」。取水時,水會音樂起著相當重要的作用,人們常說「水會不動樂,馬角不起駕」。
而最初水會音樂形成的過程,跟唐朝一位皇帝也有些許關聯,據唐段安節所著的《樂府雜錄》記載,唐貞元年間,關中一帶遇到大旱災,唐德宗下令讓長安民眾祈雨,當時東市和西市都組織了祈雨隊伍,進行了音樂比賽,勝者還受到皇上獎賞。從那以後,祈雨比賽音樂便在關中一帶形成一種風俗,一直流傳在民間。這種在長途行走中演奏的音樂,便得名「行樂」。
鄧印海曾聽一些水會音樂的老藝人講過,過去不論哪家樂社取水,個個都聲勢浩大,觀眾多達二三萬人。龐大的取水隊伍舉著四十多面龍鳳旗,還有一個直徑六七尺大的萬人傘,兩個蝴蝶扇,在笙管齊鳴、鑼鼓喧天的樂曲聲中,以「馬角」為主神發號施令,在水會音樂的吹奏聲中,「馬角」率領取水隊伍到各自所屬的山洞、廟宇中去取水。經過一番長途跋涉,最後取水人要將取來的水護送回本地的廟裡。
因旱災取水祈雨,而形成一種專門的音樂演奏形式,並逐漸發展到多達80多種曲牌的規模,這在通常祈雨祭祀活動中實屬罕見。所以,藍田普化水會音樂的獨特價值,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來自唐朝宮廷的一抹清音
經過了一千三百多年的歷史沉澱,原先十分盛行的水會音樂如今僅在藍田縣普化鎮的楸樹廟村、全家嶺村和史家寨鄉的田家村尋覓到一絲蹤跡。早年,楸樹廟村水會樂社,全家嶺村水會樂社和田家村水會樂社還尚存一些老藝人。
藍田縣文化館幹事鄧印海經過30多年的調查研究,遍訪老藝人,抄下了許多珍貴的樂譜,他說:藍田水會音樂手抄傳譜原有八十多種曲牌,其記譜法為唐代燕樂半字譜,也稱「俗字譜」,這是它歷史久遠的實證。在歷史上,水會音樂主要為民間廟會、水陸道場、取水、大型祭祀活動等這樣的佛事、善事、祭祀類活動伴奏。每逢過年時,也會在神廟前吹奏。
之所以說水會音樂是唐代宮廷音樂的一脈,它的演奏主要使用笛、簫、笙等多種樂器,而這些,都是唐代正宗宮廷音樂所使用的樂器,音色非常雅緻講究。但水會音樂又不完全屬於宮廷,更帶有了許多民間色彩。像有幾樣非常粗陋、原始的樂器一定源自民間,比如「大梆子」,就是簡單地將一根粗木棍中間鑿個窩窩,再用麻繩掛在脖子上,演奏時用小棍擊打發出聲響。
如果單從樂譜和有些曲名來看,水會音樂的確跟西安古樂有許多相似之處,因此也一度被誤認為是西安古樂的一個分支。鄧印海解釋:這兩者間是有嚴格區別的。藍田水會音樂無論是演奏風格、唱詞吐字還是活動方式都與古樂有很大的不同。老鄧還不禁現場為記者哼唱起水會音樂悠揚的起奏調調。
取水溶洞曾有韓湘子的足跡
全家嶺樂社要到商洛地區洛南縣的黃龍廟(黃龍洞)取水。楸樹廟水會樂社是在藍田的錫水洞取水。田家村水會樂社也要遠赴太白山取水。
目前,據推測有一萬多年歷史的錫水洞還在,我們依然能在那裡尋找到當年人們取水的印記。而錫水洞,只是藍田溶洞眾多洞穴中一個。藍田溶洞位於藍田縣城東南20多公里的一條風光秀麗的川道──輞川,人稱「輞川溶洞」,其中主要有6個溶洞,即水錫洞、錫水洞、碧無洞、黃龍洞、龍洞等。錫水洞位於輞川川道南側半山腰,是其中風光最好的一個,洞壁上佈滿了石乳、石幔、石筍和四十多尊彩繪泥塑。洞內有鐘乳石柱,鐘乳石瀑,在七彩霓虹燈光映襯下,整個洞庭金碧輝煌,斑斕陸離,猶如龍宮寶殿一般,神韻無窮。相傳,這錫水洞是一位老道用錫杖所捅而成,傳說八仙之一的韓湘子也曾在此修煉得道,最終羽化成仙。
當然,韓湘子的事跡只是傳說。當年,楸樹廟水會樂社浩浩蕩蕩的取水隊伍,最終的目的地便在這錫水洞之中。洞中的一汪水潭,便是當年楸樹廟村的主要「取水」地。直到現在,水潭裡的水依然在緩緩流淌,蕩漾著清澈的水波。
60多年前的「取水」場面
20多年前,藍田縣楸樹廟村83歲的老樂工劉建凱,和全家嶺樂社七十多歲的全培天、李應斌回憶起水會音樂的盛況時,十分感慨:「我們在很小的時候就聽爺爺講過,水會活動是李世民遊歷地獄後,下令長安一帶舉行十八處水陸大會而流傳下來的」,還說,「咱們藍田的水會就是唐王給他們祖先封的十八處水陸大會之一」。不過,這幾位老藝人早已謝世,李世民封賞之事也無從考證了,但他們的說法又給水會音樂蒙上了一層傳奇色彩。
帶著好奇與疑惑,記者來到了王順山腳下楸樹廟村。有「小黃山」美譽的王順山腳下一片青蔥翠綠,楸樹廟村就掩映在一片青綠色的水稻和玉米地中間。村裡,對水會音樂還保有記憶的張秉森老人今年73歲了,說起往事依然清晰利落。
表演水會音樂的老藝人舊照。
鄧印海拍攝的老藝人表演水會音樂的照片。
在張秉森老人的小院裡,他回憶起60多年前一次盛大的取水場面:那是1945年,他8歲的時候,當時很熱鬧人很多,一支浩蕩行進的隊伍仿若皇帝出宮一般,走在最前面的是扛著八面龍鳳旗的村裡人,接著是兩人扛的「華蓋」,隨後緊跟著兩面大扇子。樂工中有吹笛子的、吹笙的。還有弦樂,打擊樂,高瓦鼓,一派鑼鼓喧天的場面。取水的人和圍觀的群眾足有三四萬人之多,整個隊伍也是見首不見尾。像這樣敲著大鼓大鑼的喧鬧聲,就是為了吵「馬角」,因為,「馬角」是水會中最大的神。在幾個拿大刀的小神的伴同下,「馬角」坐在請神台上,口中念著「南無彌陀佛,大慈大悲」的禱詞,祈求神靈的庇佑和雨水的降臨。若「馬角」要聽黃經或者聽其他什麼音樂,藝人就演奏什麼音樂。
有意思的是,當地人信奉的「馬角」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取水那天,「馬角」一般都要手持交叉的兩根金箍棒,裝扮成孫悟空的模樣。當地人經過長途跋涉,從錫水洞取水回來後要懸在村裡的廟中,依舊是鑼鼓齊鳴,方圓幾百裡的村民都去迎接。當地的村民還會供上米面糧食,還要專門找一個人做飯,供取水回來的人吃,直到雨水降臨,整個水會才算結束。
當年的盛況,是張秉森老人60多年記憶中唯一一次最大的取水活動了,近些年,取水活動近乎銷聲匿跡。現在村子裡已經沒有一位老藝人,更沒有幾個人能演奏水會音樂。他說:「人們都忙著掙錢,現在沒人願意學、願意演。」
記者在村子裡轉了轉,想尋覓幾分水會音樂的蹤跡,聽聽是否還有誰家還在演奏水會音樂的曲子,卻發現,很多人家還在忙著拆房、擴建,家家戶戶都蓋起了新房,到處是水泥、沙子,像個熱火朝天的大工地。村裡每條道路都是乾淨平整的水泥路,當年,懸掛「聖水」的廟宇早已被嶄新氣派的學校大樓所替代。偌大一個村子,記者沒聽到半支水會音樂的音符。突然,遠處傳來一股叮咚作響的琴聲,記者趕忙走進那戶人家。原來,門口一位五六歲的女童正在對著五線譜苦練電子琴呢,問她知不知道水會音樂,聽沒聽過半字譜,女童迷惘地搖了搖頭。
記者離開時,穿過村子,沿著一條幾乎廢棄的土路,找到了當年村裡另一座存放「聖水」的洞子溝廟。在一片玉米地和野菊花叢中,眼前的洞子溝廟只剩幾間磚房,面朝王順山而立,房子挺新,但也基本沒人使用了。
水陸庵裡有支奇異的「樂隊」
楸樹廟水會樂社和全家嶺樂社社址距離水陸庵只有三四里之遙,過去這兩個樂社在取水之後,還經常在三官廟和水陸庵「朝廟」,奏樂唸經。
人稱六朝名剎的水陸庵坐落在王順山腳下,院落不大,青磚鋪地,灰瓦紅柱顯得清幽古樸。前有5間山門,南北兩邊各有廂房13間,院中有3間中殿,西有5間大殿,是一座完整的佛家寺院。這裡以保存精巧罕見的彩塑而聞名,被譽為「中國的第二個敦煌」。據藍田縣誌記載,水陸庵建於隋文帝開皇年間(公元581─591年),唐、明時期對此廟宇都進行過修復。
水陸庵的大雄寶殿內就是水會音樂進行坐樂演奏的場所。坐樂一般在唸經中輪換演奏,比起行樂,其規模較小,但演奏水準卻高出許多,奏出的曲子非常講究,旋律委婉、清雅細膩。歷史上,水陸庵內長期舉行大型「水陸大會」和「水陸道場」祭祀活動,每次祭祀時,場面宏大、震撼,與壁塑相互輝映,正如大詩人王維筆下所描繪的:「山河窮百二,世界滿三千」佛國聖地之壯觀的真實寫照。
走進水陸庵大殿,栩栩如生的力士、菩薩、羅漢、千手觀音撲面而來,環顧四周恍若隔世。這裡的彩色泥質壁塑是水陸庵的精華所在,壁塑將繪畫、雕壁合二為一,精美絕倫,令人嘆為觀止。放眼望去,牆面上的羅漢菩薩密不透風,足有三千七百多尊,他們靜立在壁塑之上,活靈活現地演繹著一個個經典的佛家故事。而小巧的泥塑亭臺樓閣雕樑畫棟,極盡繁複之能事,裝飾得極為富麗堂皇,任何語言也難以形容其精妙。而五百羅漢過海顯得尤為聲勢浩蕩,游弋在波濤翻捲的海洋裡。
當你伸出頭去仔細分辨,居然能發現海裡還有一群珍禽異獸在演奏音樂:有吹著笙的麒麟,敲著貢鑼的獅子,搖著高把鼓的獨角獸,令人驚嘆的是,它們所拿的器樂和編排,與水會器樂及編排基本相同,其中也有貢鑼、雙?臁⒅窆芷朊?。看來,伴同五百羅漢漂洋過海的這支特殊「樂隊」,與水會音樂也有一定的演變關係。水陸庵的確不負盛名,與敦煌莫高窟中的一些洞窟相比,這裡的泥塑繁複之程度倒有幾分相像,但風格卻不盡相同。這裡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據傳,原先大殿裡的紅漆柱子並不是如今這樣,當時還全是被龍包裹著的石柱,泥塑的幾條大龍盤踞纏繞在石柱上,直到大殿最頂端,精緻極了。
經過歷史的沖刷,這些珍貴的藝術精品能如此完整地保存下來,這中間也有一段驚心動魄的傳奇故事。在文化大革命那場浩劫中,紅衛兵衝進水陸庵,打掉了前殿裡的臥佛、塑像,許多精美的文物被毀,而大殿裡這三千七百多尊羅漢菩薩如何幸運地留存下來,逃過一劫呢?
幸虧當年有支空軍部隊準備在附近建一座工廠,他們看中了水陸庵的清淨,便把許多保密資料拉到大殿中封存,還將牆壁上的壁塑全部用白紙糊起來,再在外面釘上大木板,壁塑便全部藏在木板之下了。部隊哨兵荷槍實彈地日夜堅守,紅衛兵一來騷擾,便以存放部隊機密資料,這裡是機密室為由攆了出去。這樣,才使祖先留給我們的寶貴文物免遭劫難。直到上世紀80年代,壁塑還被木板封著,政府將水陸庵進行修復以後才重見天日。
並非藝人的傳承人
藍田普化水會音樂能重現天日,逐漸引起重視,並成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鄧印海挖掘傳承功不可沒,他並不是藝人,單憑一己之力更不可能演奏出大型的合奏曲目,卻意外地成為了指定性傳承人,市文化局工作人員曾評價:「老鄧是咱們西安非遺項目傳承人中最特殊的一個,他並非藝人,卻又毫無爭議地當選了傳承人。」像這樣充滿戲劇性的事情,並不是有人「搞錯了」,是因為鄧印海用他畢生的精力守護著藍田普化水會音樂,發現、蒐集、整理、搶救出了大量珍貴的資料,沒有他30年來的努力,水會音樂可能從此湮沒在王順山中,人們無從聽到它的聲音,更無法體會它的價值。
提起水會音樂最初的發現,鄧印海告訴記者:1982年,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去普化鎮楸樹廟村普查民間文化,發現一位八十多歲的老漢蹲在地上翻閱著一本線裝的老樂譜,他當即對眼前的樂器和樂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幾經追問,他才得知原來這種音樂是流傳在藍田民間的一種古老樂種。鄧印海識得這種樂譜是唐代燕樂半字譜,但到底如何按照樂譜演奏卻全然不知。不過他下決心,一定要把水會音樂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將它的偉大價值挖掘出來。
然而,藍田普化水會音樂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遭受重創後,多年來一直處於瀕危狀態,樂譜所剩無幾,樂器大量丟失損毀,老藝人相繼謝世,就連一些會演奏曲目的老人,對水會音樂的相關知識也是所知甚少,水會音樂這朵獨特的,兼有宮廷音樂、民間音樂、宗教音樂三種風格的藝術之花正在慢慢凋零。
這為鄧印海的工作增加了不少難度。他跑遍了藍田縣境內上百個村子及長安區周邊的幾個村子,走訪了幾千人,翻閱了千套古書,還經常和村裡的老藝人們坐在炕頭探討,在爭議中邊識譜邊改譜。經過不斷地挖掘、整理、研究,最後在專家指導下終於將水會音樂現存的譜子全部破譯出來。但鄧印海說:譜子的破譯對水會音樂的傳承而言,只能說是萬里長征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的任務則更為艱鉅,面對水會音樂表演藝人「青黃不接」的現狀,如何將水會音樂繼承發揚下去成了當下最緊迫的任務。
水會音樂用於廟會活動,朝廟奏樂形式有兩種,一種是「路拍」,另一種是「坐夜曲」。「路拍」,路途行走演奏,也叫行樂,一般都是套曲形式。例如:《清江頌》《小曲子路》《敢中砂》組成的套曲連奏。樂曲《清江頌》《小曲子路》一般緩慢悠揚。而《敢中砂》用在樂曲結束時速度較快,亢奮有力,使套曲尾聲形成高潮。「坐夜曲」一般在唸經中輪換演奏,是小型合奏形式,如:《粉紅蓮》《散拍坐夜》等,在演奏時樂器只用吹奏樂和打擊樂小三件:木魚、磬、碰鈴。
来源:西安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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