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不是以幾孔來計算的,當一孔藍天這個定義出現時,我承認自己是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離太陽很遠,藍天只能看到一孔,而不是全部。
和井底之蛙同義,只能看見一孔藍天的人,絕不比井底之蛙更幸運。
井底之蛙是幸福的,源於無知。它並不需要知道天有多大,因為天象井口那麼大就夠用了,一隻青蛙,本身生活在潮濕陰暗之地,外界的陽光再好,與之關聯不大。
而我,不能只要井底大的天空,因為我需要足夠量的天空和陽光,不要全部,但井底的天空是不夠的,一孔藍天也是不夠的。
沒有一個人願意被關在井底,被關在只有一孔藍天的地方,青蛙在井底生活,並非有人禁閉它,而是它的生活習性使然,也沒有人關我於一孔藍天的地方,我完全可以去追逐我喜歡的藍天太陽。讓我對藍天只有一孔的擔憂,或者是杞人憂天,來自與最近報導的火熱的李承鵬售書籤字活動,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在此重大活動中出現了怪象反應,即口帶黑口罩,不言或莫言現象,然後身穿帥氣夾克,更帥氣的做法是拉開夾克,漏出裡面內衣上的四個大字給買書的讀者---我愛你們。
不用語言,帶著黑口罩,用心口的大字書寫他的情感,這真像行為藝術的創意。近年來我頗中意行為藝術,認為很多不能言語的概念都可以用行為藝術表現得淋漓盡染,李承鵬是個走格子的人,何時無師自通成了藝術大師?可能要感謝某位領導,因為之前他接到指示,不能與讀者互動交流,不能對讀者問好。
我倒不認為他接到的指示有多大問題,本身售書要被管制,否則,他還不知道要進行多大的創意出來?僅這個黑口罩就讓當局某人丟盡了臉面,真的不讓你說話嗎?為何還能出書籤字呢?
這麼矛盾的行為又一次讓我想起莫言,莫言莫言,還是發言了,發到瑞典的講壇上去了。李承鵬受發言管制,結果無意留下了最好的藝術行為,什麼也不能說的售書活動中總可以寫我愛你們這幾個大字吧。
地球是個圓的,如果我們對準圓心測量距離,不能忘記千千萬萬個半徑是同樣的,這是常識。如果不讓一個作家用嘴說話的話,不要忘記,他還可以用筆寫,如果不讓他拿筆的話,他還可以用心想,除非你禁止他有思想,剝奪他的生命。不讓一個人講話,不要忘記還有千千萬萬個人願意聽和願意講,就像數不清的半徑都一樣尺寸,只不過有人沒有意識到。
我真希望有人澄清事實,售書儀式上是讓李承鵬開口的,至少,還我們一份尊嚴,我們喜歡的作者不要靠不得已的藝術創作而從一個作家忽然變成一個傑出的行為藝術大師,變得太快像做過山車,反應不過來而讓人眩暈連連,我只想老老實實的過的子,什麼不讓說話的戴黑口罩的遊戲,讓我以為身處某集中營,只看到小蘿蔔頭的一孔藍天,狹隘而可悲。不是有人希望看到所有的作家都帶著黑口罩出現在集會上,而把我愛你們寫得滿身都是,包括鞋面吧?寫在鞋底,有意義嗎?
不讓說話,有意義嗎?對一個探討中國夢的大國。
對一個追逐藍天太陽的人,給他一孔藍天,夠用嗎?
當他敞開衣襟,漏出我愛你們的四個大字,我彷彿看到一匹狼,在藍天下一個孤零零的山頭上,不得不為自己守衛的領地瓷牙咧嘴,作最後的抗爭,那最後的領地,只是一個作家的話語權。
我敬仰他,他在爭取整個自由的天空。因為,他愛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