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老外來說,北京是國際大都市;對國人來說,北京是歷史文化名城。不管是老外還是國人,北京都是值得一遊的地方。來北京的遊客大都會去兩個地方:其一是長城,其一是故宮。去長城的理由很充分:不到長城非好漢。故宮是中國古代建築的傑作,值得一看的地方不計其數。如果你來到皇極門外,你會看到一道富麗堂皇的影壁。
龍騰四海
在中國傳統建築中,分隔四合院內外的不是大門,而是影壁。影壁有一個文雅的叫法——蕭牆,所以成語禍起蕭牆常用來形容窩裡鬥。影壁還有一個叫法——照壁。古人迷信,怕孤魂野鬼潛入私宅。他們相信,有這個照壁立在那裡,野鬼前來,首先就會看到自己的鬼樣子,然後就會被嚇跑,當然這隻對膽小鬼才管用。其實,影壁真正的作用還是遮擋視線,防止外人向裡面偷看。
九龍壁全景
在天下為家的封建時代,天下都是皇帝的,帝王們住的地方肯定也不是一般的地方。明清兩代的幾十個皇帝,他們住的院子就是今天的故宮。總的來看,故宮還就是個四合院,只不過這個四合院很大,比一般的農家小院要氣派、要講究。既然是四合院,那必然也有影壁,故宮這個四合院的影壁,就是九龍壁。
精美的龍形象
遊覽故宮,九龍壁絕對值得你駐足。儘管實質上是一道影壁,但故宮的氣派、帝王的驕傲和尊貴,都在九龍壁上體現了出來。
戲珠
故宮的九龍壁,建於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距今已有兩百多年的歷史。這道影壁長20.4米,高3.5米。從規模來說,不算最大,山西大同的九龍壁就超過了它。但故宮九龍壁,比山西大同九龍壁的名氣要大得多,這當然不只是因為它位於故宮。故宮的這道九龍壁,在藝術水準、建築設計等諸多方面,都是大同九龍壁無可比擬的。
尋常百姓家的影壁,一半都是用磚砌成,故宮的九龍壁用的卻是琉璃。雖然不管是火磚還是琉璃,都是用土燒制而成,但這裡面的區別還是很明顯。正好比同樣是人,穿上龍袍就是帝王,套上葛布就是百姓。火磚是不折不扣的建築材料,琉璃那可是工藝品,把工藝品當建築材料使,這就是帝王的氣派。
九龍壁局部
最能凸顯九龍壁非同一般尊貴的是正面的九條龍,這九條龍也是九龍壁得名的由來。普通老百姓的影壁,上面牛馬貓狗應有盡有,但也只能有這些上不得台面的牲畜。但九龍壁就不一樣了,這上面是九條張牙舞爪的龍。
龍在中國的文化中,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是特別的吉祥物。儘管它實質上是一種虛構的動物,但因為千百年來的集體崇拜,就沒有人惹得起,所以古代帝王也往往都說自己是真龍天子。只有帝王有資格穿有龍形圖案的衣服,使有龍形圖案的器物。九龍壁既然矗立在皇宮,上面的動物是且只能是龍。
局部
九龍壁的龍共有九條。是九條而不是八條或者十條,這也是有原因的。九在《周易》中表示「陽」,因為古人把數字分為陽數和陰數,奇數為陽,偶數為陰。九為陽數中最高最大的一個,是「道之綱紀也」。所以,九龍壁上的龍,必定是九條。這九龍壁上面的九龍,正中的為正龍,兩側的分別為升龍和降龍。正龍黃色,黃色是最高貴的顏色,所以帝王的龍袍都是黃色的。正龍位於正中,不管是從右至左還是從左至右數,都是第五條。這條黃色的正龍象徵的就是天子。因為在陽數中,五居正中,所以有「九五至尊」的說法。
其中的一條龍
實際上,九龍壁上並不止九龍,除了正面的九龍以外,正脊和戧脊上的圖案也是龍,但在數目上都不脫九五之數。不僅是飾物龍的數目,所有建築九龍壁的材料,數目上也不脫九五之數。正面九龍,也合理地分布在五個不同的區域,同樣也暗合九五之數。
九龍壁上大大小小的龍,個個色彩分明,姿態萬千,靈活飛動,不是筆墨所能描述的。
佇立在九龍壁前,如果真正領略了這一道影壁蘊涵的文化和藝術份量,或許,你內心的震撼不亞於登上萬里長城時的那種感觸。那麼,讓我們暫時平復內心翻滾的波濤,向故宮更深處進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