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現場(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3年07月20日訊】(看中國記者鹿鳴綜合報導)2013年7月17日,湖南郴州市一名瓜農被數名城管當街活活打死,在有眾多目擊者的情況下,當地政府仍稱其意外「突然倒地身亡」,並動用200武警搶屍且導致流血事件,引髮網路一片嘩然,譴責聲四起。屢次發生的城管暴力執法問題再次被推至聚光燈下。
事情經過
當日早上凌晨3點,郴州市臨武縣蓮塘村52歲的瓜農鄧正加在自家承包地採摘了一車西瓜,與老伴一起運到縣城臨武大道擺賣。現場目擊者稱,鄧正加夫婦在臨武大道擺攤賣西瓜時被城管以無著裝、無證經營的理由罰款100元,並搬走一些西瓜。鄧正加的妻子上前阻攔,並與城管發生推搡。隨後,鄧氏夫婦將西瓜攤轉移到舜峰鎮政府門口、縣裡規定的自產自銷區售賣。上午10點左右,他們剛擺好攤沒多久,10多名城管又趕到,將其秤桿掰斷,雙方再次發生爭執。目擊者稱,鄧氏夫婦遭到七八個城管圍毆,死者倒地前曾遭城管持秤砣重擊頭部。
多名目擊者證實,寫有「行政執法」的麵包車裡下來了五六個城管將黃細細圍起,鄧正加見狀便拿起一桿大秤說,「你們要幹嘛啦!」隨後,城管便圍著鄧正加打起來。「只有10多秒鐘,鄧正加就倒下去了」,一目擊者說,「剛開始躺在地上還有氣,有城管又對著鄧正加踢了幾腳,一會兒就沒氣了。」
死者親屬黃先生向記者說:「這些城管罰了款,還拿走了8個西瓜,後來又過來打他們的主意,把他的秤桿弄斷,一群人對他拳打腳踢,用秤砣打到他的頭部,(鄧正加)倒在地上死了,很慘。那個城管隊長的工作證被死者扯下來了,就是證據。」被扯下來的工作證上寫著:「臨武縣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執法三隊大隊長廖衛昌。」
死者小姨子黃女士向《京華時報》說:「他們一下車就搶姐夫的大秤,五六名城管用秤砣和鐵棍朝姐姐姐夫兩人身上打去,並拳腳相加,其中一名城管嘴上說‘要打就打死。’」當時,鄧正加的妻子黃細細的手臂、腿也被打淤青、紅腫。看到丈夫倒在地上死去,黃細細當場暈厥送醫。
死者親屬表示,「死之前曾苦求城管送去醫院搶救,城管無動於衷,見叔公倒地後還去踢,見人沒反應了才真的相信是被打死了,於是倉惶逃走。」
筆者在網友發布的照片看到,事發地段屬於人口較為密集的地區,死者鄧正加身著深藍色上衣倒在地上,周邊群眾紛紛在用手機拍照。附有死者照片和當事城管大隊長被抓下來的工作牌的微博也在當日內被網友轉發數萬次。
死者鄧正加曾獲臨武縣農業局評的種植勞模。死者親屬「小純」表示,叔公4年前承包了一片荒山頭,跟老婆一起吃住都在山上,種了西瓜,皇冠梨,臍橙,養了豬。兩口子起早貪黑,住在荒山上,勤勞實幹,種出來的果子遠近聞名。他還說,鄧正加一直到死,都還沒吃上早餐。
衝突升級數百武警暴力搶屍
17日下午,鄧正加的遺體還擺在事發現場,一些群眾自發圍了起來。其間,城管欲來搬運屍體,被現場群眾阻止。
隨後,中共臨武縣委、縣政府主辦的臨武新聞網在當日下午發消息稱,「臨武發生一起群眾意外死亡事件,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工作人員在執法過程中與南強鎮蓮塘村民發生爭執,該村民‘突然倒地死亡’。目前,臨武縣委、縣政府領導正帶領相關單位和部門調查和處理此事。」
官方隻字不提城管暴力執法,卻稱鄧正加「突然死亡」的說法令死者家屬難以接受。當天下午,死者村裡的人及親屬陸續趕到縣城,在事發地點拉起橫幅「臨武城管殺人償命 國法何在天理何在」遊行示威,當局派出大批警力在現場戒備,村民徹夜守著屍體,防止當局搶屍,雙方發生對峙。引發上千圍觀民眾群情激憤,當局出動數百武警發動多次搶屍,雙方爆發衝突,有數十村民被打傷,直到18日凌晨4點多,死者屍體被強行搶走。
死者親屬鄧先生對記者說:「有上千民眾聲援,我們在那裡坐著,把燈關了,有幾百人武警衝過來,強行搶屍體,我們保護著不給搶,那些武警用電棍、鐵棒來打。」他說:「打傷有十幾個人,連八十多歲的老人也被打傷幾個,站也站不起來,很多村民被打頭破血流,還有的身上、腳、手、腰部、嘴巴等都是傷。我的頭被打破,縫了七針,旁邊看熱鬧的人也被打。」
有死者親戚打電話給媒體人曹曉波說:「警方出動200多人,手持電棍、伸縮式警棍、盾牌衝鋒至人群,家屬稱警察高喊‘不讓路的就死’,敲打盾牌轟轟作響。多人被打傷,死者屍體被搶走。」還有圍觀群眾稱,為了禁止拍照,現場警察大喊「不要拍,要拍就讓你們死在這裡。」
媒體人蔣格偉表示,「臨武果農之死」當地政府組織了強大的公關隊伍,每個記者都被一個官員盯梢,自稱陪同採訪。有消息稱,事發當晚11點左右,兩名湖南經視記者李海濤、雷凱在採訪此事的過程中,被五六名警察用粗木棍毆打,兩名記者頭部、肩部和背部不同程度受傷,腳上有大約6厘米的傷口。採訪車和兩部手機被砸,其中一部手機不知去向。
官方欲蓋彌彰
湖南臨武縣18日下午召開新聞通報會,稱,10時50分許,當廖衛昌等人巡邏至河濱路與文昌路交叉路口處,正在此處賣西瓜的鄧正加、黃細細辱罵廖衛昌等人。雙方從言語衝突發展到肢體衝突,其間鄧正加「突然倒地身亡」。目前,警方已控制6名涉事城管隊員。初步調查情況顯示,城管隊員沒有如外界所稱「用秤砣砸鄧正加」。經過親屬同意,已由法醫對死者開展法醫檢驗。臨武縣長賀遵慶代表縣委縣政府對死者鄧正加表示沈重哀悼,對死者家屬表示慰問,對事情發生表示深深歉意。
對於「搶屍」情況是否存在?臨武縣縣長賀遵慶回應稱,警方是在協助家屬將死者遺體運回村莊。之所以運回死者村莊:首先,死者家屬提出這樣的要求,尤其是死者的女兒,再三要求把他的父親在當晚送回去;其次,事發地在城區,時間久了影響群眾正常生產生活;第三,讓一個死者的遺體在大街上,我們認為是對死者的不敬,這些是徵得家屬同意的。賀遵慶稱,由於現場圍觀群眾較多,如果沒有警察協助,死者屍體是運不回去的。後來,警察協助轉移遺體時,個別圍觀群眾趁機起鬨,與警察發生肢體衝突。
臨武方面表示,對死者鄧正加的屍檢於18日下午3點開始,大約持續到5點,死者家屬和大約15位政府官員見證了屍檢,家屬「情緒穩定」,屍檢結果將第一時間對外公布。賀遵慶說,若是外傷所致,屍檢鑑定結果會比較快,若是因患病致死,需進行病理切片分析,時間可能要長些。
但當日,微博上名為「瓜農鄧正加女兒」的博主發布消息稱:「我就是瓜農鄧正加的女兒鄧艷玲,現在臨武所有參與將我父親的事情發微博和其他論壇的,逐漸被叫去談話,要求停止轉發與評論。昨天屍檢解剖出來顱內大量瘀血,並伴有頭皮下出血,但是政府正著手掩蓋事實,我父親「被」心臟病或者其他突發性疾病,政府這樣的做法是我們完全不能接受的!!!!!」該微博一天內的轉發超過7萬次。
「城管」是誰家的「土匪」?
瓜農鄧正加被城管毆打致死事件在發生後迅速成為微博熱門話題,可以「群情激憤」形容。數起近來發生的城管「暴力執法」事件也重回公眾視線,例如今年5月31日延安街頭發生的,城管雙腳跳起,重重踩落倒地行車車行老闆劉國峰頭上的畫面。這個把劉國峰往死裡踩的胖子,穿著城管的制服,但事情被曝光後,被延安市城管局說是臨時工。2008年,湖北天門城管隊員們打死路人的事件也被提起,當時城管們在執法中對老百姓動了手,一個叫魏文華的天門人駕車經過,停車拿出手機拍照。帶隊的天門是城管局紀檢組長一聲令下,一群城管隊員一擁而上,現場將魏文華打死了。
大陸網路上群情激憤,除了「城匪」之罵聲四起外,有眾多網友質問,城管打人絕非個人行為,多半是上級領導授意的組織行為,打死打傷了人,有更高權力庇護的官員可以不被追究刑事責任,動手的臨時工替領導抗雷、官方還會出面賠償。
「不管男女老少,一頓城管式的暴打!真是一夜中國噩夢!這就是所謂的轉化執政模式?」
「如今,還有比這種團體更惡的社會組織嗎?有,且不少,但他們都正大光明地存在著,花著納稅人的血汗錢欺壓納稅人。」
「城管是誰家養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