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3年11月18日訊】10月上旬,在德國南部靠近斯圖加特的一個小鎮,參加了一位中國姑娘和一位德國小夥子的婚禮的全過程——以遠道而來的娘家親屬的身份。
這對璧人從德國著名醫學院畢業後,已經在醫院裡工作了一段時間。所以來的賓客中,有相當一部分是他們的醫學院同學,醫生和准醫生。
男方的父親已經退休,退休前在地方上的金融機構工作,而且是當地教會的執事——至於是什麼教會,我不太瞭然,只知道既非天主教,也非新教,而是基督教中的「第三大教派」,在全世界有1.1千萬教徒。婚禮的前一半就在他曾工作過的教堂舉行,婚禮舉行之前,他好整以暇地帶領我們這幾個來自遠方的娘家人參觀了教堂。
按照德國的風俗,婚禮的一應開銷是由男方承擔。新人的婚禮非常隆重——在我這種買幾斤水果硬糖遍撒同事就宣告結婚的人看來,實在大開眼界。
據新人的家長告訴我,遠不是所有德國年輕人都這樣「大操大辦」。我們遇到的情況不無特殊:這位新郎,屬於一個高度重視傳統的家族,而在他們看來,女方又是一個華人姑娘,來自一個在德國已經20多年的高級工程師和資深醫生的華人家庭,他們更加慎重其事。為了這次婚禮,這位教會執事的所有家庭成員和親屬總動員,不僅他自己和夫人坐鎮指揮,其兄弟(新郎的伯伯、叔叔家)也都協同出力,而新郎本人的哥哥、嫂子更是操辦婚禮的主角、先鋒,乃至嫂子的娘家(是這位教堂執事的另一位親家),也都動員起來,分工負責。這個家族「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的凝聚力,給我深刻的印象,也讓我對德國(尤其是在相對更講傳統的德國南部)的社會結構和社會心理有了一個直觀的感受。
他們以德國人特有的週全、精密的態度,力求辦出一個盡善盡美、無可挑剔的婚禮,每一個細節,包括教堂裡每排座位用什麼花來裝飾,通過電子郵件發送的請柬如何設計,婚禮大餐上什麼菜、喝什麼酒(新娘的父母正巧回了一趟國,於是在紅白葡萄酒、啤酒和香檳之外,增添了幾瓶五糧液和茅台)……這些細節,都再三推敲。至於請多少人來,怎樣安排住宿,如何接機送機,都提前至少半年就一一落實。
一大清早,我們驅車一百多公里,來到新郎的哥哥家。新娘的媽媽要幫新娘穿戴起來,然後前往斯圖加特的路德維希王宮拍婚紗照。這天早上黑雲壓城,不時澆下一陣急雨,讓我們不僅都懸心:拍婚紗照豈不會被澆成落湯雞?
紮好了花的禮車前來接新郎新娘。
送走了一對新人,我們也再驅車前往這座舉行婚禮的教堂。
由於新郎父親的資歷和人脈,請到了南德地區的主教來主持婚禮。除了演講,還祝福和教導一對中德新人,送了新郎一本《聖經》。
新郎父母看到兒子成家,喜極而泣。
婚禮上的這對可愛的小花童姐弟,是新郎哥哥的孩子。
新娘父母的不少華人朋友也驅車一百多公里前來參加婚禮。
婚禮結束後,數百人舉行香檳酒會。新娘和新郎的人緣看來非常好,排隊向他們輪流擁抱親吻祝福的親友,從一樓排到二樓。
新郎新娘心心相印。
教堂儀式結束,大家上車,前往位於山頂的餐廳。按照德國風俗,一路上,這支車隊不停地按響喇叭,交會的許多車輛也按響喇叭,表示祝賀。
最高的那座尖頂建築,就是山頂餐廳。
從山頂俯瞰,風景如畫。
新郎家事先策劃了給新娘一個驚喜:禮車送到一半,突然停下,讓新人換上馬車繼續上山。
參加慶典的親友已經先來到了山頂餐廳,迎接新人到來。
新娘站在馬車上將手中的花束往後扔去,身後的姑娘誰接到了誰就是下一位新娘。這位穿花裙子的德國姑娘眼明手快,搶接到了。
賓客們在入座之前,先飽覽夕陽下的滿目蔥蘢。
德國沒有中國那樣的大圓桌和大方桌,都是長桌。近一百人分坐在八條長桌上。婚禮操辦者寫好了名單。我們這一桌,主要是華人,便於彼此交流。
新娘的媽媽關注女兒的形象,瞅空趕快給新娘整理一下。
賓客就座,新郎和新娘致辭感謝和歡迎大家光臨。
新娘的父母、新郎的父親先後致辭。新娘的父母分了工,父親用德文致辭,母親用中文致辭,當她說道:「當女兒出生的時候,世界上也就同時誕生了一位母親」;「自己是與女兒一起成長的」;「如果說自己為女兒付出了很多,那麼,自己從培育女兒中得到了更多」(都是大意)……引起了在場華人家長的共鳴,有位女士告訴我,她聽了熱淚盈眶。
新娘的父親致辭,回顧了兒子的成長,對他迎娶華人新娘,表示衷心祝福。
新娘的弟弟,給姐姐的婚禮專門編輯和印出了一整本圖文並茂的搞笑慶賀雜誌。新娘的表姐從美國寄去視頻,朗誦了一首祝賀的詩歌,也由新娘的弟弟通過電腦在大屏幕上播映。
在新娘的哥嫂籌備下,雙方的親友都準備了很多節目。
節目之一,是對新娘和新郎的測驗。節目主持人讓他們倆交換一隻鞋,背靠背坐好,一口氣向他們提出了二三十個問題:你們誰的脾氣更壞?兩人拌嘴了,誰更主動和好?誰做家務更勤快?誰更節儉?誰更愛整潔?……如果認為是女方,就舉女鞋;如果認為是男方,就舉男鞋。只見他們倆有時意見一致,同舉女鞋或者男鞋,有時看法不一,引起鬨堂大笑。
切蛋糕了,所有怕胖、嚷嚷著要減肥的人,吃起蛋糕來都當仁不讓。我在美國人的婚禮上,常常看見新郎和新娘彼此嬉鬧,將蛋糕奶油抹對方一臉,在這次德國的婚禮上沒有見到這種場面。
與所有的婚禮、所有的慶典一樣,最後必然是跳舞。我的單反相機的電早已耗光了,用傻瓜卡片機怎麼拍不好那種恣意歡樂的場面了。我們深夜一點鐘向新娘新郎告辭,據說年輕人一直飲酒、跳舞,到了四五點鐘才盡興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