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爆發的中日甲午之戰
【看中國2014年02月05日訊】今年春節,有一種不同往年的平靜。一方面是沒有特別值得媒體渲染的事件,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習近平和新的領導班子非常之低調。這種平靜後面有什麼特殊原因嗎?我想恐怕是因為今年是甲午,而這個甲午有可能像1894那個甲午一樣,成為大戰之年,或者,是一個可能發生習近平所說的"顛覆性錯誤"之年。我認為,正是這種甲午可能出大事的心理,給這個春節帶來了不尋常的平靜。
這種想法不禁讓我到網上查找一下,兩個甲子之前的那個春節,中國的精英們是不是也有類似於今天的感覺呢?一個有意思的發現就是,正是在那年春節,孫中山回鄉寫下八千餘言的《上李鴻章書》。
今天讀孫中山的"上書"還是頗有趣味的。他認為,"歐洲富強之本,不盡在船堅炮利、壘固兵強,而在於人能盡其才,地能盡其利,物能盡其用,貨能暢其流,次四事者,富強之大經,治國之大本也。我國家欲恢擴宏圖,勤求遠略,仿行西法以籌自強,而不急於此四者,徒惟堅船利炮之是務,是舍本而圖末也"。這樣的見識,在當時的中國算是很先進的了。但李鴻章並沒有像《走向共和》的電視劇所描述的那樣私下召見孫中山,而是沒有理睬他。直到十六年後"拳匪"之亂,知道大清難保的李鴻章才有過與孫中山合作的想法。但那時,孫中山卻猶豫了,並最終打消了與李鴻章聯手的念頭。
120年之後,讀孫中山《上李鴻章書》的最大感慨,不是中國發生了多大變化,而是中國改不了的政治模式和政治思維。百餘年間,中國有過兩場大革命,當年被視為大逆不道的孫中山,如今則被尊為國父或英雄,但我們都知道,如今當局其實和當年的李鴻章一樣,都把孫中山這樣的人視為危險的謀反者。又逢甲午,讓我深切地感受到中國政治的這種宿命般的輪迴。
研究清末歷史的很多學者都認為,孫中山領導的革命活動其實並不怎麼有效,真正搞垮大清的,是清末當權者自己。最有轉折意義的事件,就是甲午之戰中國遭到災難性失敗。這種觀點初聽讓人感覺有道理,但細究起來也有不少問題。比如甲午戰敗,究竟錯在哪裡?是一開始就不該貿然去打,因為完全沒有勝算,還是說中國並非沒有打贏的機會,只不過沒有把握住?到了這個層面,中國的史家們就莫衷一是了。
其實現在很多人都知道,甲午之敗,中國內部的腐敗和不團結是根本性的原因。因此,即便是當年主和派勝出,或主動開展且一時佔據上風,大清最終都逃不掉喪權辱國的結果。《環球時報》1月2號的社評不挑戰這個基本邏輯,但認為現在中國國運發生了變化,中日實力彼消吾長,所以此甲午非彼甲午,中國將以非傳統的方式,"戰勝日本"。
真的是這樣嗎?日本現在確實沒有能力也不敢再想征服中國,但中國的腐敗和不團結問題還在,也不會因日本實力相對下降就消失,所謂"戰勝日本",不知從何說起。
以國土之廣,人口之眾,中國現代化的主要難題從來不來自外部,而來自內部,來自中國人不能善待中國人。中國的政治因此而難以開放,中國人的政治互信也難以建立。這個問題若不能突破,中國的所謂"國運"維持不了多久。
問題的主要方面當然首先在當權的一方,雖然這並不等於在野一方就沒有問題。甲午年的到來,是對中國精英的一個提示,歷史將對中國人進行新一輪的考驗,看中國人有沒有能力汲取歷史的教訓。這場考驗的一個重要的場所,就是香港。在這個甲午年,香港將決定2017的普選方案。
從目前的狀況看,沒有任何令人樂觀的跡象。當權一方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把反對派打成國外敵對勢力的代理人,而把自己打扮成天然的愛國者。這樣一種策略,從一開始就封閉了通往理性與包容之路。
歷史告訴我們,這樣的政治氛圍一旦形成,就會導致兩個不可避免的結果,第一就是逼反對派不得不尋求外部支持,就像當年孫中山那樣。按照今天當局的標準,孫中山完全夠得上賣國賊,但當局卻並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另外一個必然後果,就是當權者遲早要犯所謂"顛覆性"錯誤。因為"顛覆性錯誤",不是決策者考慮不周的結果,而是缺乏開放性和包容性的政治格局的產物。世界上沒有不出錯的決策者,但缺少開放和包容的政治環境,不僅令決策者更容易出錯,而且迫使決策者一條道走到黑。
(原標題:甲午新春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