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有人揭秘了一段非常重要的史料——中共奪權後有一個對全國地下黨的16字方針:「降級安排,控制使用,就地消化,逐步淘汰。」 1949年前,曾有一個指導地下黨鬥爭的16字方針:「隱蔽精幹,長期埋伏,積蓄力量,以待時機。」。想不到,1949年後還有另一個16字方針:一個清除知識人地下黨員的16字方針!因為第二條戰線的主要成員是知識人。從這16字的文風、氣勢看,是毛澤東的作品;從他發動的歷次矛頭指向知識人的政治運動的實踐來看,也是他的作品。
究竟是不是毛的作品?已經得到證實:一位江蘇安全廳的負責人閱檔案時,發現有這麼一份文件;一位西南局的人也看到這份文件;復旦大學一位老戰友在某安全部門,也曾被那裡的人告知這16字方針;昆明的M也知道這16字方針。雖然目前我輩看不到16字方針的文件,遲早會解秘檔案。
這16字方針是怎樣產生的呢?當時,康生向毛報告,說南京、福建、廣西、雲南等許多地方地下黨員,家裡有錢才讀得起書,成分複雜,組織不純,請示毛如何處置?毛就批示了這16個字。它是1949年後一系列壓制、迫害黨內知識人的一個重要的依據和歷史見證。
這16字方針的「降級安排」是先卡下來;「控制使用」是晾在一邊或叫「靠邊站」;「就地消化」是限制自由,從組織上斷路,免得出省高就;「逐步淘汰」是慢慢來,時間較長。16字是一套淘汰的策略手法。
1952年雲南才執行16字方針,先執行「降級安排」。降紙是處分,不犯錯誤不能處分,便用「定級」一詞,以前幹過什麼都不算數,只保留工齡。我是「邊縱」部隊的教導員、編輯,正營級,宣布定級為「正排」,無端降了4級。有的只降了一級,是因為他們與組織部的有關係,絕大多數降2級,少數降3級。我早已大學畢業,組織部的幹部文化低,嫉妒大學生,便對我狠降。從此,改變了我的一生。
我被降級後,當文化教員,算是秀才落寞。我被分到部隊的「十一速中」(實際是小學)去掃盲,是「控制使用」。我到速中後,雲南大學文學院院長方國瑜打聽到我在那兒,便寫信要我回雲大,對我破格以講師之職回校開課,但部隊不准我走,要「就地消化」。
在歷次政治運動中,我每次都當「運動員」,要從「原罪」交代、檢查,「肅反」時,我被停職審查半年多。反右前,我一直是教書匠。當時,部隊上有瞿建華(後來被打成反革命)發明「速成識字法」,各地各級政府也都大辦速成中學。有的地方提出「三天掃除文盲」,「七天學完全部數學」,「半個月初中畢業」……荒唐已極,把「速成識字」當作魔法。
我的「掃盲」實踐不能「速」,成年人速記文字,是南轅北轍。
1957年在14軍的一次宣傳會議上,我發言說:「文化速成是無效勞動,是人力、財力、時間的浪費。」我不知道這次宣傳會議是「陽謀」,於是我當右派21年,入「另冊」當賤民,實現了「淘汰」我的目的。
後一個16字方針簡言之是「淘汰」,是把知識人當作敵人「窩裡斗」,是用心狠毒的「卸磨殺驢」,消滅自己的有生力量。
已經出版的中國共產黨的黨史,沒有完整地如實公正地記述地下黨的歷史,不敢正視歷史,更沒有對後一個16字方針的危害作出評介,用謊言代替歷史的真實。毛派人物怕損「偉光正」形象,實施「強迫遺忘」的愚民政策,太可悲了。我已87歲,生命已快到盡頭,已看不到16字文件檔案解秘,我囑望《歷史記憶法》的誕生和對歷史罪惡的清算。
「往亊微痕」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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