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5年05月07日訊】很多西方國家的公共設施都有為殘疾人專門而設的殘疾通道,方便坐輪椅的殘疾人士。然而在中國不管是大城市還是小地方,幾乎都不可能見到這種設施。日前,一名英國遊客發文講述了自己坐輪椅環遊世界旅程暢通無阻,到中國後卻傻眼了的經歷,值得我們深思。
坐輪椅坐了30多年的行動不便的英國人詹姆斯-巴拉迪在文章中這樣寫道:「在過去11個月裡,我和女友走過了很多國家,去到過巴西、阿根廷、智利、玻利維亞、秘魯、厄瓜多、哥倫比亞、美國、日本和韓國,到目前為止,旅程暢通無阻。
在到達下一站前,我們都不會事先做準備,搜索當地可供輪椅通行的便利設施,我們只是享受這種輪椅上的旅行。
如果遇到樓梯,我便跳下來用手和膝蓋爬著上樓,然後再坐回輪椅就好了。我女朋友會在後面抬著輪椅。聽起來似乎很麻煩,但對我們來說就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小麻煩而已。
我這樣坐著輪椅在英國呆了32年了,我曾以為完全能像背包客那樣去任何地方了。當然,那是我到中國之前的想法。
英國「輪椅遊客」詹姆斯來到中國後,只能「望階興嘆」。(網路圖片)
好消息是,在開往北京的火車上,我望向窗外,發現大多數中國城市都很平坦。要知道,在背著一年旅行供給的情況下,我會儘可能避開一切陡峭的山地。
當我們下火車後,好消息就戛然而止了。對我來說,在北京、上海、西安、深圳等城市裡,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完成最基本的任務,就像是在《飢餓遊戲》裡拚命一樣艱難。」
「這裡的駕駛文化非常野蠻」詹姆斯說。「就拿過馬路來說,哪怕是在一條背街小巷過馬路也可能意味著生死考驗。」
「這些城市的駕駛文化是我見過最激進的。這裡的司機開起車來完全不用手勢或眼神嘗試與行人接觸,並且是有意把視線轉往別處。交通信號燈基本沒有存在的意義,看起來也沒人使用指示燈。
大多數行人成群結隊地過馬路,想必是抱著‘人多力量大’的心態。輪椅很難融入混亂的人群,我還必須學會留意面前的胳膊肘,以免自己被人擠入駛來的車流中。若是行人的胳膊肘離我的輪子太近,他們就得當心自己可能被輪椅碾碎腳趾,折斷腳腕。
詹姆斯覺得在中國過馬路,每次都是一場生死考驗。(網路圖片)
在我到過的所有(中國的)城市裡,人們在過馬路問題上存有的這種物競天擇般的意識,似乎都已根深蒂固。在火車站,沖在電梯隊伍最前端的是售票員。在市場裡,討價還價最凶的是那些最有錢的人。馬路上,最能橫衝直撞的是那些個頭最大的車。
所以,為什麼不能等一等,盡量避免危險地過馬路呢?不這樣做是有充足理由的。中國的大多數城市主幹道兩旁都豎立著大鐵圍欄,爬過去是不可能的,行人只好走天橋和地下通道。天橋和地下通道往往有樓梯,那些有電梯的天橋和地下通道,要麼壞了,要麼有鑰匙才能運行,而我到處也沒能找到鑰匙。
要想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過馬路通常要多走45分鐘,因此要想過馬路,我發現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出點勇氣,和其他人一樣冒險。
在談到出行方便時,多數英國行動不便的人士都會對無障礙設施的缺乏不滿。也許,安裝這些設施的成本確實過於昂貴,所以我沒有抱怨,尤其是在發展中國家裡,想讓人們在看不到經濟回報的無障礙設施上投錢進去,也是挺難的。」詹姆斯說。
「但就連像我這樣的實用主義者,遇到門檻——也就是一根橫在門下面的木樑——也實在是忍不住想發火。三分之一的中國建築都有門檻。
據說這樣可以驅鬼。但為了跨越這樣一道門,我得先從輪椅上下來,跨過去,再把輪椅抬過去,然後再坐上去。平均一天下來,我得把這套動作重複上三四十次。
門檻的存在不是缺乏設施的表現,而是人們自己製造出來的障礙。不造這東西建築費會花得更少,可能唯一的缺點是房間裡的陰氣太重。對我來說,門檻的存在可以概括出中國人對無障礙設施的態度:不享有優先權。」
「這樣的中國很迷人,但也折磨人。」
詹姆斯寫道:「考慮到這一點,你可能會錯誤地以為,我在中國的旅程期間會遭人敵視,然而情況遠非如此。中國人對輪椅持有著一份純真的好奇,這份好奇絕無惡意,但能叫你筋疲力盡。
詹姆斯認為:「中國人對輪椅持有著一份純真的好奇,這份好奇絕無惡意,但能叫你筋疲力盡。」(網路圖片)
我注意到,無論在哪裡,只要看到坐輪椅的他們都喜歡拍照,尤其還是在我盡力爬上山坡或者樓梯的時候。不過我可以公平地說,絕大多數(照相者)是對輪椅更感興趣,而不是對我。他們的視線完全是盯著輪椅走的。
我在上海時,有個傢伙用他的拇指和食指摁了摁我的膝蓋,他覺得這麼做我一點問題都沒有。他的這種熱情既讓我覺得可愛,也讓我感到迷惑。不過,這倒讓我有一種自己是三流明星的感覺,而不是畸形秀的展品。這就像是一個奇怪的平行空間,你周圍的這些人都是那麼毫無禁忌。
當然了,旅程中也有一些令人驚喜的例外:成都有許多坡道;我在去西安的列車上遇到了熱心的車警;有一對夫婦在深圳火車站借了零錢給我,讓我去自動售貨機上買東西;還有我在杭州火車站遇到的生物學學生,他幫我找到了拿電梯鑰匙的保安。
其實中國人並不缺乏友善的舉動,只是你根本無法預測,下一件雷人的事會從哪兒冒出來。這樣的中國很迷人,但也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