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清朝的《益智錄》記載:清朝鄒平縣地方的蘇成,向來樂善好施,經常做一些方便他人的好事。
瞽者妙算,蘇成救樹
在離蘇成所住村莊十里左右的道旁,有一棵巨大的古柳枝葉繁茂,每有行人通過此道,必在樹下乘涼休憩。有一年的夏天,蘇成從縣城歸家,天氣十分炎熱。行至樹下,急忙摘掉斗笠解開衣襟,逆風解暑乘涼。
這時從樹的東邊來了一個瞽者(瞎子),行走的速度非常快,就是明眼的人也不一定追上。瞽者到了樹下後,自言自語地說道:「今日時運不濟,半天了也沒有獲得一分錢,現在有幸到此樹下,獲得樹的庇護,方可稍事休息。現在我就為這個大樹起一卜佔,看看柳樹運數如何?」一會兒瞽者吃驚地說:「真是令人喪氣啊。這個柳樹即將要死了,就像給死人算卦一樣。」然後便一邊嘆息,一邊慢慢離去。
起初,蘇成以為這個瞎眼的瞽者所說的話虛妄,也就沒有在意。過了一會,樹下來了幾個陌生人,他們手中拿斧、鋸等伐木工具。來人告訴蘇成說:「現在就要砍伐此樹了。」
蘇成聽後十分吃驚,對來人說:「這個大樹長在路側,如果砍伐掉此樹,經過此路的行旅之人,夏天就再也沒有休息避暑的地方了。」來人說:「樹的主人把樹賣掉了,有什麼辦法哪!」蘇成對來砍伐柳樹的人說:「我願意在你們買樹原價的基礎上,再加價幾千買這個樹,保證此樹不被砍伐、方便行人,可以嗎?」對方說:「這樣當然可以。」並相約第二日交割買樹款項。
蘇成暗想,剛才的瞎子瞽者能夠預先知道樹將要被砍伐,難道是個神仙嗎?但是神仙怎麼就不能算出有人會買下此樹哪?於是便急忙順路而追。比及二人再次相遇,蘇成說:「先生為什麼卜算柳樹要死的事不准啊?」瞽者說:「你說的沒錯,我算出世間一定會有人購買此樹,但是世間這樣的好人實在是太少了,所以沒有敢當時決斷。」
忍不能忍之忍,蘇成解禍
蘇成說:「買此樹的人就是我啊。」瞎子瞽者說:「做了這樣一個方便他人的善事,先生一定會諸事呈祥、逢凶化吉的。」蘇成接著說:「我也正想向先生請教一下我個人的未來之事,煩請先生詳細指點。」瞽者說:「其它事情就不說了,先生今日就有奇禍。但是有先生買樹利他所積的陰德,也許會有救星,但是先生必須忍天下不能忍之忍,這樣才能免除此禍。」
蘇成聽說當日自己身有奇禍,急忙歸家。到家後見到妻子和一個年輕男子白日相擁而寢。蘇成見此大怒,拔刀準備手刃二人。突然間想起瞽者之言,怒氣漸消,恨心漸除。搖醒妻子說:「起來呀,是誰和你白日同臥?」
蘇成的妻子醒來後說:「你為什麼發怒啊?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你想能睡此床的人是誰就是誰。」蘇成說:「可以睡此床的人除了你只有我和我的女兒啊!」蘇成的妻子說:「就是啊,何煩你多此一問。」蘇成仔細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女兒。便笑著說:「我家女兒為啥是男裝啊?」蘇成的妻子說:「今天是我的生日,因思家中無子,就戲令女兒為我易裝祝拜。」
蘇成說:「今日你們母女二人幾乎命喪我手,幸虧得到一個目瞽仙人的先期指教方才免除此禍啊。」於是詳細向自己的妻子敘述了事情的原委。由於做了這樣的善事,蘇成當年生了兒子,一直到他的曾孫出生才謝世。
為後人「積陰德」
人們常說「積陰德」,陰德,指暗中做有德於人的事。語出《淮南子·人間訓》:「有陰德者必有陽報,有陰行者必有昭名。」
古人認為,有陰德的人,上天必將賜福於他。行善出於至誠,不是為了做善人而行善,沒有期望獲得福報的念頭,默默無聞,堅持不懈的時時處處行善,定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福報。行善而不求人知道的傳統美德可能就源於此吧。
《了凡四訓》第三篇「積善之方」曰:何謂陰陽。凡為善而人知之。則為陽善。為善而人不知。則為陰德。陰德天報之。陽善享世名。名亦福也。名者造物所忌。世之享盛名而實不副者。多有奇禍。人之無過咎而橫被惡名者。子孫往往驟發。陰陽之際微矣哉。
怎樣叫做陰陽呢?行善而為人知就是陽善了。行陽善的人,能享世間名譽。世間名譽雖然也是福,但卻為天地所忌。如果做了點善事便大肆宣揚、沽名釣譽,使名譽超過了實得而浪得虛名,那麼這種「陽善」,非但得不到福報,反而多遭橫禍。一個人並沒有過失差錯,反倒被冤枉,無緣無故被人栽上惡名的人,他的子孫,常常會忽然間發達起來。這樣看來,陰德和陽善的界限真是微妙啊!
《易經》云:「積善之家,必有餘慶。」這裡的「餘慶」不單指自己一身,而是指惠及後世子孫。司馬光在家訓中說:「積金以遺子孫,子孫未必能守;積書以遺子孫,子孫未必能讀;不如積陰德於冥冥之中以為子孫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