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門廣場的警察(網路圖片)
【看中國2016年05月30日訊】滿滿正能量的青年,體制內的精英——雷洋,在警察手裡稀裡糊塗的死了,他的死不禁讓我想起了我自己的一段經歷。
時間應該是99年的秋天,我清楚記得我那次穿的是皮鞋,地點是深圳市福田區的沙尾村,我和我的幾個夥伴租住在這裡。這天晚上,照例吃完飯打「拖拉機」,打到大概8點鐘,幾乎不抽煙的我,鬼使神差的想下去買包煙。
沙尾的房子密密麻麻的,房子與房子之間都是窄窄的巷子,而小店在小巷外頭,一條大點的巷子上。小巷裡一個人都沒有,我悠閑的走著,絲毫也不知道危險就在眼前,雖然在深圳,我們平時很警覺,但是這個時候我可能只是想抽一根煙。
一出巷子、頭還沒抬起來,兩個大蓋帽就攔住了我:暫住證,你的暫住證。我抬眼一看,傻了,一巷子的大蓋帽,定睛一看足足有二三十個,我後悔了,我為什麼要抽這根煙,我為什麼不精神點抬頭四處看看。我有點慌了,立馬作勢掏褲兜,邊掏邊說,我有暫住證,我有暫住證。
這時兩個女孩撞了過來,她們好像迷迷糊糊的,一看就是新來深圳的,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暫住證,後來我被抓了,沒看到她們。攔住我的大蓋帽轉向她倆。我一瞅、機會,立馬撒開了腿。
巷口離我租住的房子大約100米,我是發足狂奔,狂奔的同時我聽到後面呼啦啦一片,至少四五個大蓋帽跟著我衝了進來,那可能是我一生中跑得最快的一次,最後一步,離大門最後一步,眼看就要跨進大門,後衣領被人抓住了。還是身體不行啊!鍛練太少,我先跑的居然沒跑贏。遺憾。
一個踉蹌,將倒未倒之際,肚子上狠狠的挨了一拳,這一拳我刻骨銘心,永世難忘,太痛了,我抱著肚子不由自主地往地上滑。噼裡啪啦,頭、胸、背,後面的拳頭我沒什麼感覺了,我躺在地上,像個蝦米一樣捲曲著,拳腳狠狠的擊打在我身上,我閉著眼睛,已經感覺不來痛了。
夥伴們從樓上窗口望下來,他們都不敢下來,我們誰也捨不得去辦那一年360元的暫住證。被拖走的一刻,我看到了夥伴們在窗口伸得長長的頭,那一夜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難以忘記的。
我後來沒有大礙,可能是這個捲曲的動作救了我,這個動作讓他們沒辦法繼續擊打我的前面。十分鐘後,我被他們拖走了,當時我穿的皮鞋,皮鞋在拖的過程中都掉了,後來一直到揭陽,我都是赤腳。
當時我們被抓的人應該是被帶到了下沙派出所,在派出所集合後我們又被連夜送到了銀湖,然後在銀湖的水泥地上我們睡了一夜。那天晚上很奇怪,水泥地應該是很涼的,但是那一夜我把銀湖冰涼的水泥地睡得滾燙,到今天我還記得那個滾燙的水泥地,那個感覺。
第二天一大早,排隊,裝車,在車上我徹底清醒了,身體也許還有痛的感覺,但是頭腦非常的清晰,我發現我的嘴出血了,大腿小腿,胳膊都青了,這大概是昨晚被他們踢的,而肚子、胸部的傷看不出來,頭與後背看不見。
到揭陽應該是中午,不知那是揭陽的什麼地方,應該是收容所吧,或者拘留所,鐵門鐵柵欄,雖然沒進過監獄,但那感覺就是監獄。送我們來的車是一種黃色的帶鐵柵欄的老式大巴,大概有四輛,從車上人群的交談看,這次送去揭陽的不都是沒有暫住證的,有些是香港遣返的,有些是小偷小摸的,還有些是犯了其它事的。
我們一車人關在兩個監室裡,很快香港遣返的幾個男男女女走了,他們很輕鬆,應該是常客,對他們、負責管理的大蓋帽態度也較好,不過對我們就不那麼客氣了,有一個男孩,大概十七八歲,個頭挺小,不知道是吃中午飯的時候笑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中午飯,鐵碗,幾根干蘿蔔,半碗米飯),被這個管理人員看到了,他把他叫了過去,我們在監室裡隔著欄杆看著,他讓男孩脫掉鞋子,然後拿一根棍子敲他的腳,先是蹲在敲,後來站在敲,敲得那個男孩就像熱鍋上亂蹦的蝦,邊蹦邊哭,而他邊敲邊看男孩的表情,那個樣子好像感覺很過癮,有點像做愛中的表情。
對於那個警察我很長時間不能理解,為什麼折磨別人,他會有那種魔幻性的笑容,那樣享受的表情,我想起了一些頑皮小男孩在玩他抓的甲殼蟲時,弄掉甲殼蟲的腳,再讓甲殼蟲在地上爬,然後的表情。
現代醫學說,很多人都有心理疾病,以前我不能理解,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一些,那麼在中國是哪個人群心理疾病最嚴重呢?這個好像醫學上沒有說,不過就我個人感覺,警察群體好像蠻嚴重的。
感謝我的夥伴顧國棟先生(今天的果楞法師),在第二天上午趕到了揭陽,花了400元贖金把我贖了出來,感謝我的其他的夥伴,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深圳,在廣州等著我會合。在揭陽只過了一夜是我不幸中的萬幸,感謝夥伴們!
這是我一段難忘的經歷,讓我經歷了痛苦,也讓我感受到了友情,友情無價,永世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