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得敬畫像。(網路圖片)
西夏國一共傳了十代,先後有過十個皇上,其中第五個皇上叫仁孝,是個仁慈寬厚有學問的人。當時的西夏對外沒有打仗,對內沒有飢荒,國泰民安,過的是太平年景。久而久之,皇上就大意了。他光說文治,不講武功,整天邀請一些文人學士飲酒作詩,把全國的軍隊都交給了一個叫任得敬的人掌管。
這個任得敬本來是個降將,官職卑微不過是個參軍,既無文德,又無武才,怎麼就能讓他掌管兵馬大權呢?原來任得敬最善干察顏觀色,溜須拍馬。他先是把祖上先人傳下來的名人字畫獻給仁孝皇帝,後來又把如花似玉的親閨女送進官去當上了皇后。一來二去,他不僅升了官當了宰相,還成了皇親國戚被封為王爺。當時西夏國有不少忠臣良將都給皇上遞奏折,說任得敬腦袋後頭有反骨靠不住,可仁孝就是聽不進去,不僅把兵馬大權交給了任得敬,還把那些忠臣良將貶官發配送到國疆荒漠之地去受苦。
任得敬從一個降將參軍爬到了王爺宰相的高位,身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按說也該知足了。可是不然,他貪得無厭還想當皇上。這一天他跟兒子說:「孩子,你說是當王爺好,還是當皇上好?」兒子說:「當然是當皇上好。」他又問:「你看爹能當皇上嗎?」兒子說:「皇上是真龍天子,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要合天意才行。」任得敬聽了不高興:「人間怎麼能知道天意呢?」兒子說:「興慶府城裡有個算卦測字的先生,人稱‘活諸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預測人的吉凶禍福一測一個准,問他就知道天意了。」
任得敬一想兒子說的也有道理,第二天就喬裝打扮了一番,穿戴上普通老百姓的衣服鞋帽去了「活諸葛」的土屋。測字先生見來了顧客忙起身讓坐,任得敬卻扯著嗓子間道:「你就是‘活諸葛’嗎?」測字先生一看來人雖然穿的普普通通,可他渾身上下有一股子傲氣,連忙答道:「正是。」「既然你是‘活諸葛’,就先看看我是誰?」測字先生一聽這話,知道這傢伙不是個平常人,就不卑不亢地說道:「請說一個字。」任得敬想了想用腳在地上劃了一道。
「活諸葛」低頭一看急急忙忙起身離坐,趴到地下就磕頭:「不知王爺駕到,罪過罪過。」任得敬聽罷先是一愣,緊接著就哈哈一笑:「先生認錯人了吧?」「小的不會認錯,大人在土地之上寫了個‘一’字,土上加一不就是個王字嗎!」任得敬心想這個測字先生果然厲害,看來活諸葛名不虛傳。
王爺坐定之後,測字先生問道:「王爺來此不知有何吩咐?」「到你這兒來還能幹什麼?測字!」「不知王爺詢間何事?」「何事?你應當知道哇!」「王爺心中之事,小的怎會知道?」任得敬一拍桌子:「大膽!你不是活諸葛嗎?」測字先生說道:「要說出王爺心中所想之事不難,請王爺賜給一個字。」任得敬見桌子上剛好有一條白色的素帛,就順手一指:「就是它。」測字先生又連佗跪倒:「小的不敢說。」「但說無妨。」「說出之後就犯了殺頭之罪,小的不敢講。」「只要你說的對,本王爺赦你無罪。」「王爺是想當皇上。」任得敬激凌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誰告訴你的?」「是王爺自己說的。」「我什麼也沒說。」「王爺指的是‘白’字,‘王’字頭上一個‘白少字,可不是個皇上的皇嗎!」任得敬心想,這傢伙太厲害了,他心裏服了嘴上還不服,想再故意難為難為他:「我沒說白字,我是說那素帛的「帛」字。」「那就更對了,帛字上白下巾,剛好是‘皇’頭‘帝’腳,王爺想當皇上千真萬確。」
任得敬這回才真的信服了。他恭恭敬敬地說明來意,想測一測天意如何,有沒有當皇帝的命。測字先生說:「請王爺再賜一字。」任得敬想了想就用手指頭蘸著茶缸子裡的水在桌面上寫了一個月亮的「月」字。活諸葛一看這個字臉就茸拉下來了:「王爺,怨小的直言,王爺沒有做皇帝的命。」「為什麼?」「這個字不吉利。」「混賬,日月之月有何不吉?」「月字乃大吉大利之字,可王爺是用水寫的。這水中之月,霧中之花看得見摸不著,全是空的,落不到自家頭上。」任得敬一聽就惱羞成怒,「一派胡言!」說罷拔出劍來就把測字先生給刺死了。
任得敬回府之後越想越不是滋味,難道一個江湖算命的幾句話就能這麼靈驗?難道我一個堂堂王爺還能讓他給左右嗎?不行,我還要當皇上。第二年,他仗著手中握有兵馬大權果真就發動了政變,趕走了仁孝皇帝。他讓人縫製了龍袍,把大老婆封為皇后,把小老婆封為妃子,把兒子冊封為太子,把西夏國也改名為大楚國,選了個黃道吉日就要登基即位。
誰知,由於他作惡多端,朝廷裡的百官誰也不擁護他。他本來想在閱兵場上顯顯皇帝的威風,沒承想官兵們都起來造反,大傢伙一人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任得敬白白做了一場皇帝夢,果真應了活諸葛的話。
從此之後,仁孝皇帝改弦更張,把那些被貶去的忠臣良將又一一請了回來,既重文治,又講武功,再也不聽那些馬屁精的餡言,又當了二十多年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