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史上第一賢后──長孫皇后。(網路圖片)
雖然長孫皇后對自己的子女要求很嚴,而對其他嬪妃及其子女包括宮女,卻都十分體恤,關懷備至。豫章公主為唐太宗的嬪妾所生,因生母早亡,從小就由皇后撫養,而皇后對公主的關愛,甚至超過自己的子女。
最為難能可貴的是,長孫皇后從不把唐太宗據為己有,與嬪妃們爭風吃醋。她常勸導太宗不要把感情放在自己一個人身上,應當公平地對待每一位嬪妃,讓她們都能得到皇帝的關愛。如果後宮嬪妃有病,皇后不但親自探視撫慰,還用自己的藥物和膳食供應她們,這讓後宮嬪妃無不愛戴感恩。由是,唐太宗的後宮,便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安定、最溫馨的後宮。
有一天,長孫皇后陪唐太宗遊覽後宮,看見許多在一旁侍候的宮女,年齡長幼不齊,有的甚至精神萎靡。皇后問宮女:「幾時進的宮?年紀多大了?」宮女回答「有近時進宮的,也有隋時進宮的,但隋時進宮的居多。十二三歲時進宮,今已三十五六歲了。」說完黯然神傷。長孫皇后聽了,不禁心酸。當即請求太宗恩准,將用不了的或年齡偏大的宮女放出宮去,或回鄉,或嫁人。正好這也符合當時唐朝的人口增殖政策,太宗點頭贊成。長孫皇后立即命人將年齡偏大或自願出宮的宮女登記造冊,三千可以出宮的宮女領到了安家費,她們叩頭謝恩,歡歡喜喜地離開了宮庭,或回鄉,或嫁人,都有了好歸宿。三千宮女便成了播種機、揚聲器,到處頌揚長孫皇后的慈愛與賢德。
為了不讓後宮事務影響唐太宗的形象,長孫皇后最大限度地發揮了賢內助的作用。一天,一個宮女不慎因小事忤犯了唐太宗,太宗大怒,要將其治罪。長孫皇后也佯怒,將宮女捆了起來,請求太宗由她親自審理。等待太宗怒息後,再徐徐為宮女申訴,太宗也覺先前不妥,便收回了成命。由是,後宮之中,刑無枉濫。
唐太宗由於長年征戰,患有風濕痛,且久治不癒;長孫皇后晝夜侍奉,不離左右,並常繫毒藥於衣帶中,她對左右說:「若皇上有甚不測,我必不獨活。」以此表示對太宗的忠誠。
長孫皇后早年患有哮喘病,貞觀八年(西元634年)陪太宗在九成宮休養。一天半夜,柴紹等入宮告奏有緊急情況,太宗披甲出閣問狀,皇后帶病跟隨,左右制止,皇后說:「皇上如此震驚,我心何能自安?」因夜半涼氣侵入,皇后疾病逐漸加重。雖經御醫施用多方調治,皇后仍不見好轉。
太子心急如焚,便對母親說:「母后,醫藥皆已用盡,而疾病不能愈。我想奏請父皇,大赦囚徒,並度人入釋祈福,希望能夠免禍延壽。」長孫皇后不同意,她說:「生死有命,非人力可為。倘若行善祈福可延壽,我平時並未作惡事;如其不然,妄求何益?大赦,國之大事;佛教,遠方異教;皆你父皇所不願為。豈能為我一人而亂天下法度?你一定要妄奏,不如讓我速死。」太子不敢上奏,卻將此事告訴了左僕射房玄齡。唐太宗和大臣們聽了房玄齡的奏告,莫不噓欷感歎。朝臣們都請求皇帝大赦,太宗也表示同意。長孫皇后知道後,表示堅決不同意,唐太宗只好作罷。
貞觀十年(西元636年)夏,六月,長孫皇后病情危殆,太宗至皇后養病之立政殿訣別。恰巧近日房玄齡偶因紕漏,被太宗遣歸府邸。長孫皇后已知此事,她哭著對太宗說的第一件事就是掛記著房玄齡,她說:「玄齡跟隨陛下已久,事事小心謹慎,很多機密大事他都預先知道,但從未外泄,不愧忠良之臣。這樣的大臣,若無大過,望陛下不要輕易拋棄。」見皇后此時仍在為大唐保護賢臣,太宗連連點頭,泣不成聲。
長孫皇后喘了一口氣,接著說:「妾之親族因為妾的關係,得做高官,安享俸祿,但沒有什麼功德,容易惹出禍端。要想保全子孫,請陛下不要讓他們掌管權要。他們能以外戚的身份奉朝請命,就已經足夠了。」皇后與太宗握著手,都已淚流滿面。稍事休息,皇后接著說:「妾生既無益於時,死後亦不可厚葬,況且,葬者藏也,就是不想讓人看見。自古聖賢,皆崇尚薄殮。只有無道之世,才大築墳陵,勞費天下,讓有見識的人恥笑。請陛下將妾依山而葬,不須起墳,不用棺槨,所須器物,皆用陶器或木器。儉薄送終,就是對妾最好的紀念。」太宗早已痛哭失聲,唯點頭而已。
皇后接著斷斷續續地說:「還望陛下,親君子,遠小人,納忠諫,屏讒慝,省勞役,止遊畋。如此,妾死則瞑目矣。」並從衣帶中取出毒藥,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對太宗說:「妾本想在陛下不測之時,誓以一死,陪陛下乘輿於地下,決不做第二個呂后。今日看來,妾將先去,不能再陪陛下了。」說完,瞑目而逝,年僅三十六歲。太宗放聲痛哭,幾近昏厥,為失去這樣一位患難與共的賢妻良友而悲傷欲絕。斯時為貞觀十年夏,六月己卯(初五)。
長孫皇后曾親撰《女則》一書,共三十卷。她在書中編纂了歷史上後宮婦女得失之事,總結其中的經驗教訓,用以鞭策激勵自己。長孫皇后崩逝後,後宮女官將《女則》上奏。太宗手捧《女則》,淚如泉湧,皇后刻苦讀書的身影又浮現在眼前。覽畢《女則》,悲慟愈增。他以《女則》示近臣說:「皇后此書,足可垂範百世。朕不是不知天命而為無益之悲,而是因為皇后常能規勸朕,彌補了朕的不少闕失。如今再也聽不到她的諫言了,朕失去了一位賢內助,這是朕最感哀傷的啊!」並立即召回房玄齡,復其職位。
唐太宗為了紀念長孫皇后,親撰碑文,刻立於昭陵。後因對皇后思念不已,唐太宗竟在宮苑中築起高層觀閣,並經常登閣,遙望昭陵,以解思念之苦。
長孫皇后防範外戚干政的政治遠見;不恃權驕人,母儀天下的高尚品德;為丈夫排憂解難的淑惠賢德;崇尚儉樸,反對厚葬的樸素思想;都為後世所尊崇。長孫皇后用不參與政治的方式,來影響政治的走向;用將唐太宗推出去的方式,來擁有一個完整的唐太宗;她不愧為中國歷史上第一賢后。長孫皇后是女人中的極品,這樣的極品,只能出現在煌煌大唐;這樣的女人,只有唐太宗李世民這樣的男人才能配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