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修了一門介紹美國短篇小說的課程,但是老師選取的內容讓我十分難受。第一節課就是《hanging》,作者目擊犯人被執行絞刑後大家還一起用早餐。第二節課就是著名的《A Rose for Emily》(《愛米麗的玫瑰》),南方貴族的後代年過三十未嫁,父親死後家庭敗落,她孤僻成性,最後竟將愛人(一個北方佬)殺死後,與其屍體同床共寢了半輩子。接下來,第三個故事,《The Tell-Tale Heart》(《告密的心》),是凶手自述連續七夜潛入老人的臥室,直到第八天老人被驚醒張開「邪惡的眼睛」,最終被殘忍殺害的過程。期待接下來的故事不要再有死亡,結果第四個故事題目是《lottery》,原以為是抽獎的故事,沒想到被抽中的人會被執行石刑,就是被全村人用亂石砸死……
這僅僅是個巧合?還是現代美國人喜歡「鬼文化」?誠然,「生與死,這是個問題」。死亡可以是小說永恆的主題,只是希望讀者的解讀能帶給這個世界更多的光明與希望,能使人們看到更多的未來與前程。
我小的時候,確實在一張報紙上看到過關於唐山大地震瀕死體驗的報導,印象深刻。後來在網上找到如下資料:
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獲得者、天津市安定醫院院長馮志穎教授,1987年和同事劉建勛教授隨機找了唐山大地震100位倖存者,進行瀕死體驗調查,收回有效調查數據81例。論文在世界最權威的《瀕死研究雜誌》發布後引發全球科學界關注。這是中國大陸首次關於瀕死體驗的報告,更是國際上獲得採集樣本最多的一次。
根據研究中的統計,有半數以上的人瀕死時在對生活歷程進行回顧;近半數的人產生意識從自身份離出去的感受,覺得自身形象脫離了自己軀體,游離到空中。自己的身體分為兩個,一個躺在床上,那只是個空殼,而另一個是自己的身形,它比空氣還輕,晃晃悠悠飄在空中,感到無比舒適;約三分之一的人有自身正在通過坑道或隧道樣空間的奇特感受,有時還伴有一些奇怪的嘈雜聲和被牽拉或被擠壓的感覺;還有約四分之一的人體驗到他們遇見「非真實存在」的人或靈魂形象,多為過世的親人,或者是在世的熟人等,貌似同他們團聚。
研究還發現,半數以上的人在遇險時不但不害怕,反而是思維特別清晰,心情格外平靜和寬慰,無任何恐慌感,甚至有的人在這危難之際,還有某種歡樂或愉快的感覺……。
一位28歲的銀行職員王某說:「當時我正在熟睡中,只聽見一聲巨響,感覺到一塊天花板砸下來壓在我的胸部,我掙紮著試圖拔出身體,可是怎麼也動不了,想喊,卻不管用多大的勁也喊不出來。」這時朦朧之中他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只見眼前出現了一個穿長袍馬褂的男人。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我面前,雖然離得很近,但相貌卻怎麼也看不清楚,面部模糊一片。他帶著我走進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我眼前一片漆黑,只覺得身體在不由自主地跟他走。行至黑洞的盡頭,我才發現眼前是一個金碧輝煌的地下宮殿。那個男人進裡面報告。片刻功夫,我聽見裡面有人說:‘生死簿上沒他的名字,先讓他回去吧!’此時,我一睜眼,發現自己早已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醫生、護士們正在緊張地給我做搶救呢。」他的講述把人們帶入了傳說中的「陰曹地府」。
一位23歲的姑娘劉某,是一位初中文化程度的工人。她被倒塌的房屋砸傷了腰椎,下半身不能動了。她回憶說:「被砸傷時,我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感覺,反而覺得思路特別地清晰,思維的速度也明顯地加快了。一些往事如電影般一幕一幕地在腦海中飛馳而過:童年的時候和小夥伴們一起嬉笑打逗的歡樂、談戀愛時與男朋友卿卿我我的甜蜜、在工作中做出成績受到廠裡表彰時的喜悅……這些往事一時間紛紛閃現在腦海中,而其中大都是令人愉快的生活情節。」她說,在得救前的短短几十分鐘瀕死過程中,她體驗到了一種人生的幸福與快樂,一輩子裡第一次那麼深刻地感受到生的可貴。因而儘管得在輪椅上了卻一生,但每當回憶當時的這種感受,便增強了活下去、好好活的信心。
如果說瀕死體驗讓大難不死者終生難忘,這個調查報導也同樣使我終生難忘!近年來關於瀕死體驗的研究越來越多,當然,也有人啥感覺都沒有的稀裡糊塗就死去的,但並不能否定確實有人經歷過非凡的體驗。這一切或許說明,其一,死亡並不可怕。其二,活著才是苦的。
死亡並不可怕,因為宗教界認為,死亡並不是生命真正的消亡,人的靈魂不死,好人可上天堂,惡人方下地獄。但是人在迷中,所以人在知道自己要死亡之前是最可怕的,那種恐懼感難以名狀。
人活著是苦的,「眾生之中,唯人最苦」,因為人受名利情的牽絆。所謂名韁利鎖,「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愛恨情仇,最是銷魂;人世險惡,身不由已。
人活著苦,但是人絕不能平白地死去。故所有的正法傳世都禁止殺生和自殺,認為世上再沒有比自殺更大的罪了,修煉人自殺則有「殺佛」之罪。人活著是有目的的,比如林黛玉原本是天上的的絳珠仙子,是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修成的人身,終日游於離恨天外。但因尚未酬報神瑛侍者灌溉之德,故其五內便鬱結著一段纏綿不盡之意,故下世還淚,解此淵源,為的是求得度解脫。絳珠仙子下世之前,十分清楚明白,但是一入迷世,人的一面就啥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三災五難,不足之症,寄人籬下,淚水漣漣。但是她也有明白的一面,比如《游幻境指迷十二釵 飲仙醪曲演紅樓夢》一回警幻仙姑欲往榮府去接絳珠妹子的生魂前來遊玩……。
每一個人活著,都有他的人生使命和意義。「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所以修煉界講悟,放下名利情,回歸自己真正的家園。走在回歸路上,雖苦也是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