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最不平庸的作用,是可以良性地緩釋矛盾,
可以和平地、不帶血腥味地解決衝突。圖為韓國國會(圖片來源:Pixayday)
【看中國2017年5月27日訊】把普京和朴槿惠放在一起,估計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麼突兀,畢竟他倆算是「有故事的一對」。
2013年,普京訪韓時和朴槿惠同框,一個硬漢,一個淑女,一個鰥居未娶,一個待字未嫁,「在一起」的呼聲此起彼伏。兩年後咱們這邊閱兵,兩人再次同框,大夥又操碎了心,抓住他們會面的一切細節添油加醋,搞得情意綿綿像模像樣。這些八卦,不是我們今天要說的事;就算是,也扯不到金三和馬大帥哥身上。
今天要說的,其實很嚴肅很認真。
把這幾位國家或地區的現任或前任領導人扯在一塊,是因為這段時間,他們額頭上同時都貼著四個字:不順,不爽。
最不順不爽的,當屬朴槿惠了。從去年閨蜜門爆發以來,先是被彈劾下臺,接著被捕,短短半年就從總統變成了犯罪嫌疑人;如果隨後被定罪判刑,還將面臨牢獄之災。
和她一起「被緋聞」的普京,最近日子也不大好過。下跌的油價撕掉俄羅斯外強中乾的畫皮,令他頭上的光環黯淡了不少,吞併克里米亞引來的國際制裁又雪上加霜。近日多地爆發的反政府遊行,就破天荒地喊出「沒有普京的俄羅斯」,這對本來已疑似端坐在神壇上的他來說,不管實際威脅大不大,鬧心是夠的了。
金三「同志」就相對好一些。國內安定團結的形勢越來越好,唯一的不順來自死對頭美國。薩德什麼的倒不足為慮,反正有大哥替自己出頭;就是那個人來瘋川普(特朗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居然直接放狠話說要「單挑」,言下之意就是不給大哥面子了,大哥同意要挑,大哥不同意也要挑。這就麻煩了,要真的硬來,自己能撐多久?
馬英九自卸任後就基本淡出了公眾視野,但其實這幾年他一直都籠罩在所謂「泄密案」陰影裡。指控他涉嫌泄密犯罪的自訴案,一審法院雖然在日前判決他無罪,但由臺北地檢署提起的類似罪名的公訴,則馬上就要開庭,小馬哥能不能保住他在廉潔奉公方面的「不沾鍋」清名,尚需觀察。
對他們這幾位碰到的事,怎麼看?
第一個也是最直白的一個結論是,不同制度下,領導人的煩惱大為不同。
普京、朴槿惠和馬英九所在的地方,毛病再多,怎麼說都算是搞了民主的,他們的煩惱,有來自外面的,但主要還是來自下面:業績不好,或者業績好但犯錯,就得面對群眾的怒懟,如果哪天去蹲局子,也不奇怪。
相比之下,金三就「輕鬆」多了:下面從來都是風平浪靜,就算有什麼異動,秘密槍決或公開暗殺就搞定了;他的煩惱,只來自外面。
外面的煩惱雖說也是煩惱,但好對付,多喊口號多造導彈就行了;況且,外面的煩惱大多是雷聲大雨點小,而攘外必先安內的道理又無人不懂,所以往往是還能讓下面變得更團結,讓屁股坐得更舒服,說起來還是種「幸福的煩惱」呢。
這就是同人不同命。
第二個結論是,在民主的地方,政治上的醜聞是比較多,但不能因此說,民主創造了醜惡,專制帶來了良善。
朴槿惠的醜聞,讓我們這邊有些人大發感慨,同一民族,同一半島,南北差距咋就這麼大:南邊的領導人,上臺一個「爛」一個,沒一個好東西,而北邊,永遠都是「偉大光榮正確」,壓根就和「醜」字沾不上邊。
這種判斷,很明顯是混蛋邏輯,但就是不好反駁,因為現實的確如此。
不好反駁就不反駁,我們改為打比方。一個紅綠燈路口,自從裝了攝像頭後,天天都拍到有闖紅燈或超速的;而且根據分析,攝像頭的感應越是靈敏、越是拍得清晰,違章行為就越多。請問:這些違章行為是攝像頭帶來的嗎?是不是沒裝攝像頭或者攝像頭不工作的時候,就沒有違章行為?
要是有人對此回答「是」,恭喜他,他終於和金三站在同一高度了。
在沒裝政治攝像頭的地方,當然不會有醜聞讓我們看到。你看閨蜜門,韓國要是跟它北方兄弟一樣,首先是不會有記者吃錯藥來打領袖的主意,其次就算有,在拿到鐵證的那一刻,也被和諧了,哪還有什麼媒體爆光、調查、彈劾和被捕?
光這一點,俄羅斯的經濟雖然搞得不怎麼的,但允許大家高喊出「沒有普京的俄羅斯」口號,就值得點讚。
關於攝像頭的問題,還可以得出一個很負責任的判斷:沒有攝像頭的地方,違章行為絕對比有攝像頭的地方多得多。如果對這有懷疑的,你可以先懷疑被事後披露的納粹或前蘇聯集中營的真實性,或者你可以直接懷疑你的人性。
第三個結論是,民主既創造不了醜惡,也消滅不了醜惡,它只能通過揭露醜惡來限制醜惡,因此要給民主以生長的土壤和成熟的時間。
有了前面的打比方,這個就好理解多了。攝像頭有用,但再有用,也不是一裝,所有的違章行為就都被消滅掉的。人為什麼要闖紅燈要超速?當然是要圖方便,而圖方便,是人的自利趨勢。
況且,比起交通攝像頭,政治攝像頭的靈敏度和清晰度要低得多,出錯概率也要高得多,對於人性的改造,當然就要艱難得多。
俄羅斯、韓國和臺灣地區的民主,算起來也就是二三十年的時間,比起英美這些老牌民主國家的二三百年歷史,還嫩得很,吃過的罰單和教訓還遠遠不夠,政治家的品格,還需要在民主的大熔爐裡接受錘打。
朴槿惠和她的前任們以及馬英九的前任陳水扁的腐敗行為,暴露的是韓國和臺灣的民主制度還存在著缺陷,這本身的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需要批評,但它同時也表明瞭民主制度已在這些地方落地並正在發揮糾錯作用。
因此,初搞民主的地方是有很多問題,但面對問題的正確做法,是給民主以更厚實的生長土壤和更充足的成熟時間,而不是反過來,否定它扼殺它。
第四個結論是,民主最不平庸的作用,是可以良性地緩釋矛盾,可以和平地、不帶血腥味地解決衝突。
民主不創造醜惡,可也消滅不了醜惡,說起來平庸得很。然而,在緩釋矛盾和解決衝突上,它一點都不平庸。
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和衝突,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不同的只是處理方式:是強力壓制日積月累還是平常對待實時釋放,是暴力流血你死我活還是彈劾審判和平有序。
後者,無疑只有民主才能做到。
就這一點而言,金三的煩惱目前看來似乎是幸福的煩惱,但其實他的心更累,因為他玩的是要麼0要麼1、要麼生要麼死的遊戲。當初在競爭上崗時,如果他輸了,金正男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如今他是贏了,但當輸的那一天來臨,等著他的未必是和諧,但一定是子彈。
而朴槿惠,別看她今天灰頭土臉,如果心態調整得好,縱是鋃鐺入獄,安度晚年也未嘗不可。
所以,民主對醜惡的揭露令犯錯者感到恥辱,但它對犯錯者的保護又令他們心存感激。
民主與非民主在這方面上的差別,對於民眾來說更加重大:在非民主制度下,日子好不好過先不說,一旦政權發生更替,必定成批成批地淪為流血衝突的陪葬品。
所以那些反對民主的人士,他們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公而忘私精神可以理解,但能不能請在夜深人靜時,為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小命著想一下下?
這些事,是不是很嚴肅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