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國2017年6月3日訊】(昨日有律師問了一個令我目瞪口呆的問題:"圈裡傳你這幾年寫東西賺了不少錢,到底有多少?"我無語許久後終於沒有回答他一一是不屑。為什麼別人總想的比我們週全!以今年例,發表的文字近二十萬,我們向何出版機構要過一文錢!)
照片上的這位老人今年已92歲高齡,是山西呂梁地區臨縣八堡鄉元條堎村人。他讓我想起羅中立先生之《父親》油畫來。我在北京辦公室裡唯一的挂畫即是河南畫家老丹先生特地贈我的《父親》木質烙畫,迄今應是珍藏在北京家裡。這是我決定寫這篇文字的感情所倚!
對於中共強盜集團,我總刻意避免使他們與政府這個稱謂發生聯繫。一方面,這稱謂的應有之意與這國人民68年裡面對的苦難及絕望現實的本來有著怎樣的不適宜;另一方面,在這國過活,接受他們是政府這一現實,於正常人而言直比吞噬蛆蟲更其的不堪!
雖則被中共恐怖組織禁堵在陝北村裡,而強盜們無法阻絕我和人民的一些具體苦難的聯繫。是始於去年的新情形,常有冤民把血淚控訴貪官悍吏罪惡的材料交到村民手裡,村民則將這些材料偷偷放在我每天活動身體場所的顯眼處,但絕大多數情形下我也惟能拿回來看看。
一貧如洗的「光榮之家」
《兵役證》上就有臨縣兵役局1956年蓋的公章(以上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5月26日得了的就是山西呂梁地區臨縣八堡鄉元條堎村劉忠才老人的上訪材料。
我終不得麻木的能力,這既是我的僥倖,又是我感情的莫大不幸。這些年我無暇關注具體的苦難。實在地是力不從心,共產專制是高產著多如牛毛的人間苦難的冷酷機器,怎樣摧毀這部吞噬人類感情的邪惡機器攫住了我極大的精力。但所得上訪材料我是必看的,昨晚看了劉忠才老人的材料後陷入艱於入眠之困。老人一生停滯乃至僵硬了的個人命運正是這國絕大部分苦難人民命運的縮影。他把人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給了中共的「打江山」事業,中共打得江山後他拖了一條殘腿回到家鄉,一生耗噬生命的苦勞抗爭,終於不能擺脫貧困的煎逼摧壓,92歲的他迄今窮困潦倒,而他同樣去為共產黨」打江山」的二哥,70多年過去了尚連死活信息都不能獲得。
於悲憤而仰天長嘆後坐下來寫下本篇文字以舒襟淤,更是巴望山西當局或至於整個中共內部還能有良心尚存者,在老人離開這個非人間前予他些心理安頓,給他起碼的人道濟助,最好是以對老退役軍人的名義。
劉忠才老人今年年92歲,1946年,21歲的他聽信了共產黨要打出一個由人民當家作主的光明燦爛新中國宣傳,加入了中共彭德懷的野戰軍,而此前他的二哥劉忠亮已先他幾年加入了共產黨的軍隊。
不識字的劉忠才有著那時中國農民共有的輕信及憨勇。「只記得聽說這次打江山和以前不一樣,是完全徹底為了窮人的,搭上性命也划算的。」他沒有能力把兵弁生涯寫下來。他材料裡接著寫道:「只記的在參軍時21歲,總首長是彭德懷,有七十三個師,自己在那個師記不清了,只記得在太原打過牛頭山,後來走過西安,打過南京等地。有沒有打過朝鮮現在也都記不清了,只記得1956年拖著一條瘸腿回到老家,當地還給辦了《兵役證》。回到老家後才得知二哥劉忠亮一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一個口信也沒,直到現在70幾年了打聽不到一點信息,問那級政府都不管,沒人理我們,到離石市民政局大門從來連進都不讓進,一個大活人跟了共產黨就這麼沒了,可能是為革命犧牲了吧!」
「最近三年我們快跑斷了腿,多次找過縣裡和鄉政府都不管。退伍證件上有彭德懷的簽名,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部蓋的公圖(公章)他們不認,說國防部的事他們管不了,可我《兵役證》上就有臨縣兵役局1956年蓋的公圖(公章)。我找縣民政局領導,他們有時說關鍵是彭德懷死了,彭德懷不死找到他作個證明縣裡一定給辦,彭德懷死了就不行了,有時又說是找不到黨(檔)案沒法辦理,這檔案又不是老百姓保管的。今年三月份鄉政府登記當兵人員我也又報了名,他們給帶紅花發光榮之家牌,其它事還讓找民政局。十幾天前我兒子又去縣城找民政局,民政局工作人員看後又讓找信仿辦,信仿辦工作人員又讓找政務大廳,找到政務大廳一著(直)到現在就是沒人管了。"
讀了這些文字,為一種哀傷壓迫著。這是一種終身沒能擺脫的活的人間悲劇,它的沈重及慘烈正在於它的終身不得擺脫一一無論作為命運個體你怎樣的吞苦咽艱亦終於不能擺脫!然而這是人禍的成績,這人禍仍在繼續中而肆虐著。
共產黨以超出人理的無情搶得了國家政權,又恆以極端的無情來維持著這無情的世界。無情,成就了它68年來在這國的喪滅天理人倫及無法無天的局面,而正因著這無情,成就了它今天比納粹黨更其不堪的過街鼠子嘴臉及於人世間的末路死途!
我經驗過這國裡頗不少的人禍悲劇,但劉忠才上訪材料及照片依然給我以震撼性刺痛。這是怎樣的人間,延綿了70多年的苦勞不輟,至90多歲時竟困苦潦倒到如此駭人地步。老人的悲劇本身作為一種活的歷史的真實,其力量在任何邏輯及語言文字的鋪張以上。故而止筆!但於老人悲慘命運的關注文字還會有的,只要我還能夠寫!
2017年6月1日於陝北村裡